她向旁一歪,靠在他懷裡,閉著眼睛不說話。
雲墨摟著她的腰,低聲道:“青鸞,別恨師父。”
鳳君華抿唇,還是沒說話。
雲墨嘆了一聲,道:“千姨死的時候,師父一霎發白。”
鳳君華眼睫顫了顫,想起天機子那一頭白髮,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或許他對不起千姨,但他這些年也過得苦。”雲墨又輕聲訴說著,“他們和你我不同,你娘是他親手養大的,就等同於他的女兒。其實我理解他的感受,他突然有一天發現對他一直當做親生女兒對待的女子動了男女之情,那不止是道德上的譴責,還是心靈上無法接受的衝擊。你娘所處的那個世界大抵比較開放,所以她可以坦蕩的愛自己的師父。但師父不可以,他無法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轉變和打擊,他甚至覺得對你孃的感情是一種玷辱,所以他才會將你娘趕下山。”
“可我娘是無辜的啊。”
這才是她心結所在。
“所以你無法原諒師父?”
“我不知道。”
鳳君華有些糾結,“我只是覺得,娘致死都想著他,肯定是希望我認他的。但是就這麼原諒他,我為我娘不值。”
“說到底…”雲墨太瞭解她了,輕易的就猜測到她心裡的想法。“你就是覺得你娘到死都沒得到一個名分,所以你為你娘叫屈。”
鳳君華不說話,顯然是預設。
雲墨突然道:“你說,如果當年師父在你出生前找到了千姨,或者師父沒有趕千姨下山,他們已經結成夫妻,你也不會出生在南陵。”他收緊了手臂,低頭凝視著她。
“到那時,和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就是我。”
鳳君華愕然,敢情他還介意這事兒?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
“而且如果那樣的話,你就比我小一歲。嗯…”他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那麼在八年前你就應該嫁給我了。”
“…”
雲墨又有些鬱悶了,“算起來我可是多等了八年。”
鳳君華嘴角抽了抽。
“有你這麼算的嗎?”
“那該怎麼算?”他反問,“難道不應該嗎?”
鳳君華一臉黑線,道:“如果我娘沒有被趕下山,也就不會認識你父皇母后,跟你們東越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可在那之前師父已經收我為徒了。”
她被堵得一噎,又不服氣道:“就算如此,青梅竹馬也未必能結成夫婦,你怎麼那麼肯定我會嫁給你?”
“當然。”他臉皮厚起來無人可敵,“除了我,不許你嫁其他人。”其實還有句話他沒說,千姨如果沒下山,那舞清音也不會太過猖狂,也就沒玉無垠報仇接近她一事了,她生命中只有他一個人。嗯,說不定她出生的時候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了。
某狐狸太子吃起醋來頓時變得心胸狹隘錙銖必較,都快成為一個深閨怨婦了。
“這麼算起來,師父確實做得不對,害得你我之間的姻緣也給延遲了八年之久。如若不然,說不定現在我們的孩子都多大了…”
她立即捂住他的嘴巴,紅著臉嗔道:“什麼孩子?說這種話你也不害臊。”
他順勢在她手心裡輕吻,她又羞得收回了自己的手,臉紅得堪比煮熟的蝦子。
“害什麼臊?”他眨眨眼,“你嫁給我了,咱們遲早都有孩子,我說的是事實。”
她背過身去,“你那只是假設而已。”
“不是假設。你遲早都得嫁給我,也遲早都會有我的孩子。”他從身後抱著她,低頭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低低道:“青鸞,我們下山後就成親好不好?”
鳳君華一怔,而後低低嗯了聲。
他笑得眉眼彎彎,把她扳過來,低頭去吻她的唇。
她仰頭啟唇,閉著眼睛迎合他,感受到屬於彼此的呼吸和氣息糾纏不休,似深埋多年的美酒,香醇而醉人。醉了空氣,也醉了,她的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有些氣息不穩的放開她,低頭看著她臉紅如霞媚眼如絲的樣子,又有些呼吸微亂,笑道:“真想把你一口吃掉。”
她瞪著他,臉卻更紅了。
“你就會貧嘴。”
他又將她攬入懷中,“現在不傷心了?”
她反應過來後才知道他是故意的,先以事實論據和客觀分析曉之以理,再以柔情攻勢動之以情,讓她漸漸放下心結接受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