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了他。但是現在的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你,還有離恨宮。而你身後還有東越的整個子民,我不能因為個人情感而置所有人於不顧。或許這是命中註定,註定我和他只能是敵人,既然如此,何不早日斷得乾乾淨淨為好?”
雲墨看了她好半晌,而後微微勾唇,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更應該放他回去了。只有他在顏家,他們才會內鬥。不過要帶一身傷回去,顏老爺子才會相信他沒有對你手下留情而是已經全力以赴力所不及。”
鳳君華聽了半天忽然反應過來,瞪著他,“好啊,你在套我的話。”她說著就伸手去打他的胸膛,他卻抓住她的手,笑道:“不是套你的話,而是…”他眼神又暗了暗,似漩渦似看不盡的深淵。
“我也想確定一件事而已。”
“什麼事?”
大隊人馬已經趕到,秋松秋蘭走了過來,福身道:“殿下,太子妃,馬車已經備好。”
雲墨嗯了聲,拉著鳳君華上了車,這才道:“去年在南陵碧霄殿,你渡情劫的時候,他抱著你說的那些話…”他忽然不說話了,眼神裡隱隱有一種深沉而遙遠的情緒。
鳳君華也沒說話,那天的情景事後小鶯告訴過她,她也沒想到顏諾會對她用情如此之深。
“你埋伏了殺手堵截他?”
“嗯。”他道:“他這次出來帶的人不多也不少,不過這一路夠他損傷那些人,我已經讓子安在邊境等著他。他身上有傷,若和子安交手,必定被重創。回去以後也只能慢慢養傷了,而顏老爺子也會更加信任他。”他回頭對上她微帶幾分疑惑的眸子,笑了笑,道:“我不是幫他,我說了,我只是想要確定一些事情而已。”
他又沉吟了一會兒,似有些猶豫,而後還是下定決心道:“青鸞,你想不想知道你娘到底和顏家是什麼關係?”
鳳君華眼神飄起幾分迷霧,而後又慢慢沉澱清明起來。
“去雪山,問我爹,他一定知道。”他抓著雲墨的手,“我們現在就去雪山。”
“不。”雲墨卻搖頭,“咱們不去雪山。”
“嗯?”鳳君華忽然想起了什麼,撩開窗簾,發現這並不是回帝都的路更不是去雪山的路。她心中驚異,回頭道:“我們要去哪兒?”
“你孃的墳墓。”
鳳君華睜大眼睛,“我孃的遺體已經被我爹移去了雪山,我們去孃的墳墓做什麼?”
雲墨閉著眼睛打坐調息,“玉晶宮聖女沒死。”
“我知道。”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住了嘴,好半晌才又道:“你知道她藏在哪兒?”
雲墨沒睜開眼,平淡的說道:“玉晶宮覆滅,她被神石焚化了肉身,可靈魂卻逃過一劫。原來的肉身不可用了,她必須附身在其他人身上才能存活。嗯,就像顏諾那樣。”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聲音壓低,外面的人根本聽不見。
鳳君華卻明白他的意思,借屍還魂。連異世的魂魄都可以附身在這個時代的人身上,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可玉晶宮人體質特殊,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她的容器,否則只會得不償失。”
“對,這個咱們暫且不說。”雲墨道:“因為她既然逃了出來,就必定是找到了寄生之主。最關鍵的是,她的藏身之地。”
鳳君華點頭,“她必定元氣大傷,現在在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療傷。又頓了頓,顏如玉和她有聯絡,所以你之前放了顏如玉也是為了找出她的行蹤。”
“不。”
雲墨又搖頭,“她不會因為一個顏如玉就暴露自己的行蹤,但她不可能什麼事都不做。玉晶宮聖女乃聖潔之體,冰魄之軀,玉晶宮功法特殊,元力純淨毫無汙垢。如今玉晶宮已經覆滅,天下間再也找不出這樣的地方。但天地萬物相生相剋,月滿盈虧盛極則衰。就比如一個圓的終結,也是另一個開始。也就是說,既然找不到聖潔之地,就必須找到一個充滿煞氣的地方。而她如今魂魄虛弱,不可見光。充滿煞氣又暗無天日的地方,你說,會是在哪兒?”
鳳君華眼神閃動,最後光色凝聚,沉聲道:“墓地。”
“沒錯。”他點頭,“可一般的墓地容量過小,根本不足以藏人,也不便於她修煉功法。所以她寄身之地必定是在一個寬敞的墓地裡。”
“天底下墓地最多煞氣最重的,也就只有皇陵了。”鳳君華若有所思,忽而想到什麼,目光睜大,隱約幾分深沉和微微怒意。
“她…”
“沒錯。”雲墨卻比她淡定,“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