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多說。”她一頓,看著這空落落的金殿,那般華麗絢爛,此刻彷彿已經凋零成灰,再也不見分毫顏色。
“天下分分合合本就是自然定律,誰也改變不了。金凰已到了國破之日,再無回天之力。朕知曉魏將軍有忠君愛國之心,但已是朽木之國,再難保矣,何必再填鮮血灑之?雲墨不是氣量狹小之人,你走吧。只有你活著,那些大臣才不會無辜枉死。”
“陛下…”
魏寧眼中含著淚光,悲絕而悲憤。
凰靜芙卻靜靜笑著,目光寂寞蒼涼。
“這皇權霸業,原本就是浮雲一夢,如今到了盡頭,交付他人之手,換天下太平,也是功德一件,沒什麼不好。”她笑得淡然而釋懷,“金凰立國百年,歷代明君聖賢,盛世太平。如今卻要毀於我這不肖子孫之手,黃泉路上,朕,自當向列祖列宗,請罪!”
“陛下…”魏寧猶豫了一會兒,而後堅定道:“陛下,您走吧,臣在這裡拖延時間,您離開皇宮。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日…”
凰靜芙卻搖頭拒絕,“不,任何人都可以走,但朕不能。”
“陛下…”
魏寧面色焦急,意欲再勸,凰靜芙卻揮了揮手。
“魏將軍不必再說,朕意已決。”她看著外面,天生正好,而那血腥味已經開始蔓延,彷彿宣告著王朝即將覆滅。
“朕為金凰帝君,凰家人,怎能未戰先逃?便是死,朕也得死在宮中。”
“陛下…”
魏寧已經說不出話來,看著那女子容顏沉靜而眼神堅執。恍惚裡想起多年前從冷宮裡走出來的那個小女孩兒,眉目沉靜而眼神堅毅,一雙眸子彷彿泰山壓頂,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在她眼中,淋漓盡現。
這麼多年,她走在鋪滿鋼刀塗了劇毒的獨木橋上,無數次歷經生死,終於脫穎而出,成為萬人之上的君王。
而如今,兵臨城下,皇城將破。
這個女子,卻依舊堅持她多年不變的堅執,眼神深黑如化不開的墨。彷彿這一刻世界所有,在她眼中虛無。
魏寧心中感覺複雜,卻洶湧起波濤熱血。
“那麼,就讓微臣,與陛下,並肩作戰。”
就在這時,外面有侍衛急急來報。
“啟稟陛下,東越雲太子已經趕到,城門將破。”
魏寧猝然回頭,目光充血。
“兒郎們,跟我出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好。”
她的親衛隊齊齊應聲,鏗鏘有力,隨即整裝離去。
凰靜芙依舊坐著不動,只是長長吐出一口氣。微閉了眸子,淡淡道:“出來吧。”
細微的風聲掠過,幾乎聽不見。
“好久不見。”
清冷的聲音一如過往,甚至帶點故人重逢之意。
凰靜芙睜開眼睛,望著站在下方的那紅衣女子。她淡淡的站著,眉眼淡漠眸光平靜,看著她彷彿看著空氣,眼底深處無絲毫波瀾。
她勾唇微笑,“這個時候,我以為你會在他身邊。”
鳳君華也淡淡而笑,“皇城十萬兵馬,無需他親自動手。”
凰靜芙沒在意這種隱含輕蔑的話,懶懶的向後靠了靠。
“那麼,你來這裡,是為什麼?殺我?”
鳳君華淺笑點頭,“是,也不是。”
凰靜芙挑眉,“何意?”
鳳君華邁著步子來回緩緩走動,“我只是很好奇,鳳凰訣和素女功到底誰更勝一籌?當鳳凰陣圖對上素女陣圖,誰勝誰負,誰生誰死?”
凰靜芙眸光一深,“如今東越五十萬大軍兵臨城下,你的大安國五十萬大軍也從北方而來,別說雙面夾擊,便只需東越十萬兵馬就可踏破皇城。你方高手眾多,想要殺了朕,根本不需要你親自冒險。”
“你說得對。”
鳳君華語氣輕鬆,已經聽得見城外此刻刀戟聲響,廝殺滿天。
“可我不想那麼做。”
“為何?”
“因為我和你一樣。”她看著凰靜芙,眸光幽幽而靜謐,隱含著某種心心相惜之情。
“天下四分,唯有你我二人為女帝。身為帝王,身上擔負的責任有多重,常人無法理解,但我能。其實你比任何人都痛恨此刻你坐的這張龍椅,但你不能拋負,因為那是你身上擔負的使命,是你祖輩的心血,是你多年正在求存的目標和信仰。或許你並不在意那個位置給你帶來的任何榮耀權威甚至是十分厭棄,但你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