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四個字,讓顏諾眼神震了震,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冷靜,神色依舊雲淡風輕。忽然話音一轉,道:“小姑姑,我聽說您身邊那個丫鬟,哦,也就是東越那個小丫頭雲依已經被雲墨給抓回去囚禁起來了。”他收好摺扇,懶散道:“您這麼急急出關到底是找我商量如何救出祖父呢,還是雲依?”
顏如玉眼神一沉,聲音也更冷了幾分。
“顏諾。”
“先別生氣,聽我說完。”顏諾摺扇一點,示意她稍安勿躁,笑意從唇邊緩緩溢位。“您口口聲聲讓我不要忘記顏家的祖訓和規矩,可是您自己呢?是否早已對此置之不顧?我離開顏家自然是有要事,無論是公事也好私事也罷。顏家沒有掌權人,你這個身為嫡系身份最高也是祖父最信任最寵愛的女兒,便應當在此時擔負起管理的責任以及鎮壓那些蠢蠢欲動的旁支族親的重任,而不是冷眼旁觀等著我回來收拾殘局。你知道我何時才能迴歸麼?或者你真的算準了我能活著回來?萬一我會不來呢?或者我十年八年才能回來呢?屆時你要如何?難不成你要閉關個十年八年?只怕那時候顏家不是被旁支族親吞併,而是早已被天下戰火燒得一乾二淨了吧。”
顏如玉臉色越來越沉。
顏諾眼神也一寸寸淡了下來,輕嘲而漠然的說道:“到那時,無論顏家有什麼榮耀和驕傲,全都成為了歷史。哦不對,顏家向來不會在明面上為朝廷做事。所以無論若干年後天下姓什麼,歷史上都不會有關於顏家一絲一毫的記載。頂多,會在武林史上留一個遺憾的句號而已。”
顏如玉眼睫顫了顫,眼底也皴裂了一絲縫隙,死死的咬著唇瓣,不說話。
顏諾又開啟摺扇,神色更加漫不經心。
“這便是你所謂的身為顏家人應該為維護顏家的尊嚴所做的付出,僅僅只是沉默而已。是嗎?”
顏如玉面色咋然一變,似被人狠狠的掌摑了一耳光,臉色一會兒晴一會兒白,眼底閃過羞愧和慍怒以及暗暗的惱怒。
這小子出去一趟,變得更伶牙俐齒了。
顏諾已經站了起來。
“既然小姑姑沒這個能力可以掌事,那麼就繼續回去閉關吧。剩下的事,交給侄兒來做就好。就像小姑姑說的,如今祖父不在,我這個家主得擔負起顏家的興旺重任。您去年受傷太重,功力還未完全恢復,就好好的回去休息養傷練功吧。等什麼時候侄兒確實年少輕狂不懂事遭到眾位族親質疑的時候,您再出關帶領顏家子孫去救祖父吧。”
“顏諾——”
她猛然一揮袖,怒喝聲伴隨著茶杯碎裂的哐當聲響起,尖銳而森寒,恐怖而駭人。
顏諾卻充耳不聞,轉身便消失了蹤影。
顏如玉咬牙切齒,手指緊握成拳,氣得渾身發抖。
她向來高傲自持,鮮少這般失態的時候。如今卻被這個侄兒堵得啞口無言,真是氣煞她也。
“小姐。”
山芝顫巍巍的看著她,害怕她將怒氣發在自己身上。
顏如玉深吸一口氣,將心底那股怒氣壓下去,好半晌才開口道:“崔宛容現在在哪裡?”
山芝小聲稟報道:“在西秦,不過還沒有找到表小姐。”
都是崔家的女兒,但在顏家的地位卻大相徑庭。一個稱呼,便立見高低。
“還沒找到?”
顏如玉皺著眉頭,眼底頗有些不耐煩。
“不是說她在西秦皇宮?”
山芝道:“我們的探子是查到表小姐應該是流落西秦皇宮,但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表小姐的蹤影。暗衛也曾懷疑過表小姐是否被人改換了容顏,但小姐您也應該知道,這天底下最厲害的易容術便是玉晶宮的千變萬化。但千變萬化十分耗費精力,且保持的時間有限,斷然不可能每天都頂著同一張臉出現。而且他的易容術,無論多精湛,都會出現破綻。但西秦皇宮上至太妃皇后,下至宮女,並沒有查到可疑之人。”
“廢物。”
顏如玉怒喝一聲,山芝立即跪在地上。
“小姐息怒。”
顏如玉努力平復著心底的怒氣,冷冷道:“找不到人也就罷了,居然做出這麼愚蠢的行為,簡直自掘墳墓。”
山芝臉色一變,小心翼翼道:“小姐,您此話何意?”
顏如玉冷笑,“西秦皇宮是什麼地方?那是沐輕寒的老巢,你們找不到人就該停止探查,早些撤回,居然大張旗鼓的將皇宮都翻了個遍,你們當真以為沐輕寒一點都沒有察覺?但他偏偏裝聾作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