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嬤嬤仔細想了想:“相爺還問我前陣子是不是跟您一起進的都城。”
難道是陸彥遠在紹興堵過她的事情,也被他知道了?可她明明嚴詞拒絕了陸彥遠,什麼都沒有做啊。他為什麼不問她呢?怕知道答案,還是怕她撒謊?
不過原主的事,解釋起來確實麻煩。她的確曾經很喜歡陸彥遠,所以陸彥遠才不甘心放棄,這是個不爭的事實。眼下顧行簡不在府中,夏初嵐沒辦法直接找他當面說清楚,只能等他回來的時候再說了。
思安端了熱水進來,夏初嵐遞給趙嬤嬤一個眼神,兩人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她淨面之後塗上面脂,在妝臺上挑選首飾,如往常一樣,聽思安說最近城裡的趣事。這時,南伯在外面叫道:“夫人,宮裡來人了。您快準備一下。”
夏初嵐皺了皺眉頭,她跟宮裡素無往來,顧行簡又不在府中,宮裡來人是要幹什麼?但她不敢怠慢,挑了幾件貴重的首飾,又上了點淡妝,到前堂去恭候。
不久以後,宮裡來了幾個女官,為首的那個穿著男裝,神情傲慢,隱約有些眼熟。
思安仔細想了想,不禁捂住嘴巴。這不是他們初進臨安那日,在關撲的攤子遇到的那對主僕中的侍女麼?她是女官,那麼她的主人便是宮中的娘娘了?一個娘娘,怎麼會在市井裡頭玩關撲?這太不可思議了。
小魚瞄了夏初嵐一眼:“夫人的身體無礙了吧?”
“無礙了。”夏初嵐客氣地回道。
小魚面無表情地說道:“那就好,貴妃娘娘明日在禁中辦梅花宴,邀請夫人前往。”
前幾日夏初嵐沒去內宮謝恩,想必幾位娘娘都有微詞。今次也不敢再推辭了,連忙答應下來。
“夫人還沒有誥命在身,而且明日只是雅集,不算正式的宴會,穿自己的衣裳就可以了。夫人身體不好,記得穿厚一些。”小魚臨走時提醒道。
“多謝姑娘好意。”夏初嵐讓思安送小魚等人出府。
顧行簡不在,夏初嵐只能問南伯:“這位莫貴妃是最受皇上寵愛的妃子嗎?這樣的雅集一般都有誰去參加?”她是商戶出身,從來不曾參加過這種貴婦人的雅集,自然什麼都不知道。
南伯斟酌著回道:“莫貴妃在內宮之中的確最受寵。而且她還給皇上生過一個小皇子,只可惜夭折了。若是小皇子還在,恐怕就沒有普安和恩平郡王兩位什麼事了。夫人不用擔心,雅集其實跟宴飲差不多,就是多一些行令啊,寫詩作畫之類的。”
原主的琴棋書畫都是自小學的,雖然不算出類拔萃,但也能夠拿得出手。夏柏盛和杜氏對原主的教育不會比普通的大家閨秀差。只是她沒進過宮,難免會有些緊張。
當了宰相的夫人,接觸到的人也截然不同了。皇宮對於平民來說,便是個神聖不可侵犯的場所,而且她要面對的人,隨時都能輕易地取了她的性命。
南伯寬慰道:“一會兒我給忠義伯府去個信,讓忠義伯夫人明日陪著夫人進宮。她這樣的場面見慣了,由她陪著,您就不用擔心了。”
“還是南伯想得周全。”夏初嵐鬆了口氣。忠義伯夫人在成親的時候幫了她許多忙,好像跟顧行簡的交情還不錯。顧行簡能夠信任的人,自然也值得她信任。
南伯跟在顧行簡身邊多年,對朝堂上的事自然也是耳濡目染。剛才他話裡提到眼下炙手可熱的兩位郡王,夏初嵐就順便問了下:“恩平郡王就是前兩日過府,送了登州鮑魚的那位吧。我記得他好像是養在皇后娘娘膝下的。南伯,這兩位郡王的人品如何?”
南伯回答道:“正是他。當時皇上領了幾個宗室的孩子進宮,想從中挑選繼承人。兩位郡王都很出色,普安郡王年長些,便給張賢妃養,皇后當時還不是皇后,便養著恩平郡王了。今次皇上派了普安郡王去興元府,恩平郡王去揚州辦差事。若說人品,倒沒有明顯的優劣之分。恩平郡王心思活絡,普安郡王為人穩重,應該說各有千秋。”
夏初嵐點了點頭,又詢問了一些事情,南伯都一一回答了。夏初嵐越聽越覺得吃驚,原來南伯也是深藏不露,說起政事來頭頭是道,不比三叔差,這哪裡像個普通的管家?
南伯等夏初嵐問完了,才如常地去忙碌了。
夏初嵐一個人在府中呆了半日,無人可等,無事可做,便想去夏柏青家裡坐坐,免得胡思亂想。夏柏青最後還是被柳氏說服,同意搬到太學附近的那處院子住,但堅持每個月都將俸祿的一半給夏初嵐當做房租。還說夏初嵐不肯要,他們便不住。
最後夏初嵐拗不過三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