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時令應和道:“下官明白了。”
送走了潘時令,趙嬤嬤在屋裡整理箱子的時候,看見從紹興帶來的錦盒壓在底下,便將它拿出來,想再找個妥善的地方放置,恰好被夏初嵐看見了,便要了過去。裡面放著那塊麒麟玉佩,她幾乎都要忘了這塊玉佩的存在了。
“你說這塊玉佩是我打小戴在身上的?爹可有說過來歷?”
“老爺沒有告訴我來歷,只說很重要,要我妥善保管。”
夏初嵐伸手摸著玉佩,這塊玉佩成色極好,雕工卻有些稚嫩,猜不出價值。十多年前的夏家應該還買不起這樣一塊玉。以前她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身世,但如今看著這塊玉佩,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
趙嬤嬤說到夏家的時候,她已經三個月大,之前有個乳孃在帶她,而後不知什麼原因被辭退了。而且娘生她的時候,跟爹在外地做生意,夏家沒有人親眼見到她生下自己。
如果,她真的不是爹孃的親生女兒呢?那會不會跟崇義公夫人口中的倩娘有幾分關係?可那日她問孃的時候,娘為什麼說不知道崇義公府呢。
她獨自沉思,也沒注意到顧行簡回來了。
顧行簡坐在她身邊,看了看她手中的玉佩,說道:“我第一次見這塊玉佩,便覺得奇怪。麒麟喻麟兒,女孩兒怎麼會佩戴這樣的玉佩?”
“這是我爹給我的。但他也沒說是什麼來歷。”
顧行簡接過玉佩仔細看了看說道:“看這上面的紋路和刻痕,應該有數百年的歷史了,可能是傳家寶之類的。你可是想查它的來歷?或者我可以幫上忙。”
夏初嵐知道顧行簡對古玩字畫之類的鑽研很深,便說道:“那謝謝夫君了。”
顧行簡將玉佩放回錦盒裡,輕輕問道:“夫人光嘴上說謝?”
夏初嵐湊過去,在他臉側親了一下,見他不滿意,又親了他的嘴唇。顧行簡卻扣住她的腰,將她抱在懷裡深吻了會兒,然後貼著她的唇瓣說:“嵐嵐,明日開始,你要喝些藥調理身子。”
果然一聽到喝藥,她就皺起眉頭。
“不會太苦的。”顧行簡笑著揉了揉她的頭,拿起錦盒走出去了。他將玉佩的圖紙畫下來,送去讓宮中秘書閣的人查閱典籍,若是記載在冊的東西,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都人在十二月二十四日祭灶,從這一天開始,就正式進入節年了,直到上元節結束。祭灶的風俗各地不已,臨安保留著很多南渡以前汴京的風俗,將灶君稱為灶馬,貼灶馬於灶頭,然後燒紙錢,供奉甜粥,糖瓜和麥芽糖。
據說灶君記錄人間的善惡,每年這一日會上天庭向天君稟報在人間各家的所見所聞,百姓為了收買他,讓他說好話或者開不了口告狀,才給他供又黏又甜的東西。
以前相府的祭灶都是由南伯負責的,顧行簡幾乎不管。但今年他卻很認真地燒紙錢,還拉著夏初嵐一起。夏初嵐看他燒得十分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清瘦的面龐在火光裡顯得特別虔誠。
南伯在旁邊唸唸有詞:“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平安。”
夏初嵐是不相信有鬼神的,但祭灶的風俗在後世仍然延續,想必這也是世人的一種精神寄託吧。
***
崇義公府,祭灶過後,吳氏讓人將酒送到蕭儉的書房去。蕭儉正跟蕭昱談論揚州的案子。蕭昱道:“沒想到皇上如此輕易地放過了賬冊上的人,吳致文也逃過一劫。”
蕭儉靠在椅背上,英俊的臉龐,如刀削一般,比蕭昱更多添了幾分成熟穩重:“若不是顧行簡先一步將魏瞻手裡的暗賬抄走,吳家不可能全身而退。顧行簡的確十分狡猾,他將前後的事都打算好了,那魏瞻如今下落不明,皇上僅僅憑一頁賬冊,也不能隨便動皇后的母族。”
“對了父親,皇上要顧行簡在開春之時,去興元府幫普安郡王處理銅錢流失的案子。”
蕭儉沉默地看著花架上擺的幾盆水仙,說道:“有顧行簡在,你我行事均需小心。他們君臣之間的信任和默契是多年累積的,也不可能輕易打破。至於恩平郡王,他既然有意示好,你也給些善意的回應,記住點到為止。”
蕭昱應是,又說道:“可惜碧靈不懂事,她若是肯嫁給恩平郡王,恩平郡王便可掌握在我們手中。”
蕭儉搖了搖頭:“昱兒,你以為皇上會讓趙氏皇位的繼承人成為我們蕭家的乘龍快婿?將鳳子鳴調任紹興,便是讓他有更多的機會能夠接觸碧靈。他將皇城司交給你,名為器重,讓你替他做事,實際上也讓你得罪盡滿朝文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