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
眾人都坐下來,鳳子鳴向蕭音介紹了堂上的人,便吩咐衙役將孫從章帶上來。
孫從章垂著頭走進公堂,一身落魄。他原本想辦好這差事,可以受王律舉薦,在大理寺提上一提,反正也不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沒想到撞上了顧行簡,現在別說是提了,別把命搭進去都算好的了。
蕭音看到孫從章十分驚訝,上前兩步:“孫先生,您怎麼變成這樣?是他們對您動刑了?”
孫從章沒有說話,鳳子鳴說道:“孫從章,將你所知道的事情如實說出來吧。”
孫從章被顧行簡磨了兩日,早就沒有脾氣了,低聲道:“蕭家娘子,我是受人所託,你可千萬別怪我。那些憑票是別人給我的,要我交於你手,以誣陷夏柏盛。當年沉船的事的確是個意外,夏柏盛非但沒有侵吞你家的家產,還給過你爹一張便錢務的憑證,值不少錢。只不過你爹當時想不通,將錢都輸到賭坊去了,還欠了不少,這才是蕭家衰敗的真正原因。”
蕭音踉蹌一步,搖頭道:“你說謊!我爹一向潔身自好,怎麼可能賭錢?一定是你們串通好了,我這就去司理院……”她轉身便往外走,夏初嵐上前幾步攔住她,說道:“蕭音,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僅僅是幾張憑票,何以認定是我爹侵吞了你家的家財?而且你自己仔細想一想,若果真如此,你娘在世時,還會希望你嫁到我們家嗎?要想查清你爹是否賭錢也不難,只是需要時日。”
蕭音受到打擊,一邊搖頭,一邊後退,直到碰到堂上的圓柱。她茫然地望著滿堂的人,他們的臉都不清晰,最後她的目光落定在面前的夏初嵐臉上。她對孫從章拿來的證據深信不疑,就是因為她需要一個理由去振作。她以前活得太委曲求全,所以她根本不在乎那些東西的真假,她只要知道這些東西能支撐她鬥垮夏家。
可現在撐著她的這些東西都要崩塌了。
“那夏謙的事呢?他思慕自己的親妹,還有二夫人打傷我弟弟……”蕭音不死心地說道。
蕭昱這個時候站起來,走到夏初嵐的身邊。他很高大,也十分英俊,只是表情帶著肅殺之意。蕭音有些畏懼地縮了縮身子,只聽他說道:“夏初嵐是我父親的親生女兒,也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她跟夏家並沒有血緣關係。”
蕭音聞言震驚,但比她更震驚的是鳳子鳴。鳳子鳴幾乎要從椅子上站起來,但想到旁邊坐著的顧行簡,還是忍住了。夏初嵐竟然是蕭家的女兒?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想當初他去夏家時,因為她的身份而百般看不上她。現在只覺得像被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夏初嵐能讓蕭昱親自出面維護,至少表明蕭家是很看重她的。難怪那日蕭昱斥責蕭碧靈。鬧了半天,蕭碧靈和夏初嵐乃是親姐妹。蕭碧靈那麼說夏初嵐,蕭昱自然看不過去。蕭碧靈大概也知道了這件事,覺得無法接受,才著急返回都城。
“不可能,夏家從沒有人提過這件事!”蕭音回過神之後,下意識地否定道。她嫁到夏家的日子也不算短,可從未聽任何人提起過。夏柏盛夫妻一直待夏初嵐很好,誰也不會想到她不是親生的。
蕭昱接著說道:“她身份特殊,連夏老夫人都瞞著。但夏家的二房都知道了,一直幫著保守這個秘密,他們自然不會告訴你這個外人。夏謙知道她的身份,而且也從未做過逾矩之事,這不算背德。至於你弟弟的傷,你自己清楚是怎麼回事。我只要派手下抓幾個你們蕭家的下人,自然能問出始末。”
蕭音雖是內宅婦人,也聽過皇城司的手段。她覺得他們聯合起來,只是為了維護夏謙才編了這麼個說法。但崇義公府不是普通人家,那是前朝的皇族。這麼大的事,連崇義公的長子都在這裡作證,不會是假的。
蕭音沉默了。她的手攥著那份沒有投出去的訴狀,身上一直繃緊的一根弦好像斷了。所有人都站在夏初嵐那邊,她一個人猶如在做困獸之鬥,再掙扎又有什麼意義呢?
罷了。
她苦笑了下,不理會任何人,自己往外走。
其實一開始就錯了。她不該執著於嫁給夏謙,執著於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感情。也許她找個平凡而又愛她的人,會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但現在明白已經太晚了。她的心千瘡百孔,很難再去愛一個人。
現在連復仇的理由都沒有了。她覺得身心俱疲,有種茫然的感覺。
“蕭音,你等等。”夏初嵐追出來,叫住蕭音。
蕭音回頭看著她:“我不會再去投訴狀了,你身後一個宰相,一個崇義公府,我都惹不起。你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