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是顧盼軟磨硬泡,威脅他如果不撤去監視,就絕不肯拜堂成親,墨流才勉強把人屏退到房門外守著,只留了一個婢女服侍她梳妝。
正因為如此,重黎才比較輕鬆地將她帶了出去。
顧盼早就做好心理準備,清楚暫時撤去監視的人也拖延不了多少時間,但卻沒想到墨流的反應出乎意料地迅速。
重黎前腳剛剛帶著她落到冷宮中央那座藏有密道的宮殿前,後腳墨流就帶著全副武裝的禁衛軍包圍了他們。
“月兒,今日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你想跑去哪裡呢?”從軍隊後方傳來一個淡漠的聲音,將士們沉默地向兩旁退開,讓出一條通道,好令那白衣白髮的透過。
顧盼微微皺了皺眉。
“墨流……”她從重黎懷中探出頭,望著那白髮神醫,嘆了口氣,“我不願嫁你,你這又是何苦呢?”
重黎收緊了手臂,無聲地給予她支援。
“月兒,你太不聽話了。”墨流盯著她,眼神說不出是愛還是恨,直盯得人渾身發毛。
似乎在他的煉製解藥的行動毫無進展時,墨流的脾氣就一日比一日更陰沉。
他變得更寡言少語,整個人彷彿真的變成一座行走的冰山,唯有在顧盼面前,這��說暮�獠嘔嶧航猓�凍鮃壞閎岷屠礎�
顧盼搖搖頭,反問:“我不是你的所有物,為何要聽你的話?”
墨流的眼神倏地冷下來。當然,這股冰冷不是針對她的,而是針對抱著顧盼的重黎。
“你想帶她走?”墨流看著重黎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個死人,冷冷地嘲諷道,“不自量力。”
重黎倒是異常平靜,面對這個男人的挑釁,他只淡淡地說了一句:“阿月是我的妻子。”
要是隻有這句話,墨流可能也就當他是在放屁,可是偏偏顧盼在聽見這話後,臉上騰地升起紅暈,晶瑩剔透的眸子裡滿是羞意。
本就絕麗的美人,羞怯起來一顰一笑皆是惑人的風情,簡直叫人挪不開眼去,襯著大紅似火的嫁衣,美麗得叫天地都黯然失色。
這是她從來不曾在墨流面前展露的姿態。
是稀世珍寶,是人間絕色。
天地萬物加起來都不及她這嫣然一笑。
墨流死死地盯著她,不知不覺指尖已將掌心掐出一條深深的血痕。
這笑不是對他的,這份美麗也不是給他看的。
那兩個人站在一起,仿若天生一對,唯有他,只能遠遠地站在一旁,巴巴地張望著,渴盼伊人的一個回眸。
卻求之不得。
這個認知如燎原之火,很快就燒光了墨流的理智。
“把他拿下。”
墨流臉上柔軟的表情盡數褪去,重新披上了冷漠的外皮,鎮定地對身旁的禁衛軍吩咐。
“你敢!”見那邊人多勢眾,顧盼果斷從寬袖中抖落出一把鋒利的小刀,迅速地橫在自己細嫩的脖子上,厲聲喝道,“墨流,我本就沒救了,反正橫豎都是個死,我可不介意提前一點!”
刀尖閃出寒芒,晃花了墨流的眼睛,他臉色一變:“月兒!”
重黎默默地摟緊她,既不出生聲,也不制止。
他相信顧盼所做的一切,也相信她不會傻到傷害自己,所以最佳的選擇就是不去幹擾她。
顧盼在墨流緊張的瞪視下,故意將刀刃往脖頸上壓了壓,眼看著就要碰到那白皙的肌膚,墨流終於按捺不住妥協了:“月兒,你停下來!”
他緩了口氣,極力勸說:“月兒,別任性了,整個皇城都是我的人馬,你們插翅難飛。不要鬧,跟我回去,待成親之後,我可以放過這個人。”
他一指重黎,道:“否則,依照擅闖禁廷的罪名,足夠他死上千百回了。”
顧盼作出猶豫萬分的模樣,思考了良久,眼裡終於流露出一絲動搖:“……我可以跟你回去。”
她極慢極慢地說:“但我有一個要求。你們先離開這裡,給我一刻鐘的時間,我想與他話別。”
墨流皺起眉,剛想拒絕,顧盼彷彿就看穿了他的意圖,搶先補充道:“不離開也可以,你把我們關進這座宮殿裡,我只需要一個安靜的場所說會話。”
墨流仔細地觀察她的表情,顧盼也不怵,大大方方任他打量,終於,墨流妥協了。
他手指一彈,往顧盼這邊扔出一顆硃紅色的藥丸,冷聲道:“月兒,你把這藥吃下去,我便放你們進去。”
重黎伸手接住了那顆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