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耿耿,而且這一趟旅途,或者說是這一趟私奔所走的路,是許父研究了許久後親自繪製了三條路線圖譜交給黎雲歸的,而黎雲歸拿到那三份圖後又自己結合參並,重新制出了一張全新的線路圖。
所以其實除了黎雲歸外,就連許父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會在哪。
況且許家世代經商,許父更是自小就跟隨家族商隊滿世界的跑,這麼多年經驗積累下來,所繪製的路線圖自然也是旁人所難以想到的,所以一路走來,許世言不僅玩得痛快,並且也絲毫未受到外界的干擾。
就這樣慢慢過去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以來,許世言由一開始的情致高漲,到後來慢慢的有些心不在焉,阿諾知道,許世言是想家和家人了。
而黎雲歸自然也看出來了,只是許世言不說,他就不問罷了。
何況其實黎雲歸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若是如實相告,那麼許世言無論如何都會要回去的,那樣子的話,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沒有了意義。
況且黎雲歸也不知道如今許家和黎家的情況。他和許世言一走了之,丟下一個爛攤子給家族,雖然許父跟他再三強調一定能夠順利解決,可他多少心裡還是會有些擔憂。
許父交給他的地圖上,所注出的停腳處大多是些僻遠的特色小鎮,而他們所行之路也以鄉村小路為多,一路上民風淳樸的同時也帶來了訊息閉塞這個問題,從而導致他也沒有地方可以打聽如今黎許兩家的情況。
他走時父母尚在大牢之中,也不知如今有沒有被放出來。
不過他是信任他的父親,也相信皇上為他父親冠上的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定然是能夠被洗清的。
畢竟,他父親的公正廉潔不僅是在揚州,甚至在京都一帶都是出了名的。若是皇上真要動他父親,即使朝中大臣不保他父親,那一干受惠於他父親的民眾還有他的丞相外公,也定是會出手幫一幫的。
只是,到底還是要去了解一下情況才行,不親耳聽到他父親母親無事的訊息,他到底有些不放心。
黎雲歸打定主意後心情倒也輕鬆了些,而此時剛好又進了一個小鎮,車伕駕著馬車停在了一家客棧前。
黎雲歸率先下了車,又站在馬車旁攙著許世言下車後,又給了車伕銀子讓車伕去採辦一些東西,這才和著許世言一同走進客棧。
這個小鎮不同於他們之前所去的鎮子那般安靜,反而因著臨海的位置而過客較多。因而客棧也不是冷冷清清的,且因著正是午時,聚了許多人在此吃飯而熱鬧無比。
因為位置不夠,所以小二便只好讓兩人與坐在窗戶旁的三個商者打扮的人一起拼桌。
好在黎雲歸和許世言並非是嬌奢之人,而三位商者亦是熱情豪爽之輩,所以五人雖是拼桌,可卻也漸漸得能夠聊上幾句話。
就在這餐飯快到結尾時,忽然有幾個人在他們旁邊落了座,點了菜後便開始顧自聊起天來。
而他們所談的,居然是秦都黎許兩家的事。
只聽其中一人道:“也不知道那許家是犯了什麼錯,竟然惹得皇上當庭發怒,而那許家的家主,似是當場就被皇上下命,關入了大牢。”
“不僅如此,我還聽聞皇上好像是準備撤下許家皇商一職呢。”另一人毫不在乎地隨口感慨道,“想那許家家主為皇上走南闖北這麼多年,為朝廷不知謀取了多少利潤,最後卻落個這樣的下場,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可不是嘛,我小弟在許家當差,聽說皇上大怒,其實是因為許氏女。”又有一人道。
“許氏女?可就是那個傳言裡那個‘若得此姝,不羨天子’的許氏女?”有人奇道。
“可不就是她。聽我小弟說,皇上似是有意讓許氏女進宮為妃,可那許家家主卻欺騙皇上說許氏女已經定了親,暗地趕忙替許氏女尋了個人家,在許氏女還未及笄時就急匆匆地把許氏女給嫁了,還讓她跟著她夫君一起給跑了。”
“唉!那許家可真是不知好歹,進皇宮伺候皇上是多大的尊榮啊,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也難怪皇上會雷霆大怒!”
“話也不能這麼說,皇上都快四十歲了,年紀都可以做許氏女的父親了,而皇宮又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許家一大家子就這麼個女丁,把她寵得跟個寶貝似的,哪裡捨得讓她進宮去吃那苦頭。”
那一桌後面還說了許多東西,可是許世言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她面色慘白,埋著頭費力咬著下唇才將那噴湧而出的眼淚憋回去,只是執箸的那隻手卻是抖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