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筆一劃還挺乾淨的。
沒想寫的內容是蘇小月第一次考方為功課裡時問的那段:“治本於農,務茲稼穡……”
這一段,蘇小月也比較喜歡,沒想方為居然也留意到這一點。
這次蘇小月見到張太太,覺得她整個人都憔悴了,精神也不好,蘇小月以為張大人又拿什麼字謎難住她,沒想張太太好半晌也沒有拿出字謎來。
她看到方為時,眼前一亮,向一旁的嬤嬤說道:“去前院跟大人說說,小神童又來了。”
貼身嬤嬤自然知道太太的意思,於是欣然領命去了。
張太太拍了拍蘇小月的手背,看著蘇小月那臉上掩也掩不住的喜色,笑問道:“月兒這是遇上了什麼喜事兒?”
蘇小月於是把家裡買下山頭的事說了,上次尋張太太借銀子就已經說了一遍的了,這次說的是開墾成水田的事。
張太太聽得目瞪口呆,許久才感嘆道:“月兒,好在你們住在方家村,那兒偏僻,沒有什麼,說實話,你們今個兒想出來的東西可是天大的發現,若是被工部的人知道,你們可不得安寧。”
剛才那一瞬,張太太差點派人去前院把張大人叫過來,忽然想起夫君已不在朝中為官,朝中又分派細,鬥得你死我活的,這個時候不管什麼新發現,什麼造福萬民的東西也只能緩一緩,保命要緊。
蘇小月被張太太這麼一說,心裡頭還真緊張起來,她倒是沒有想過這時代有沒有梯田,有沒有這樣引導水源,但正如張太太說的,方家村裡偏僻,整個永豐縣都偏僻,就算所有村人都知道,也最多在永豐縣裡實行吧,再說永豐縣的縣令大人,有張大人和祁家鎮壓,他們也就不用擔心了。
自從蘇小月知道霍家是公爹派來的,心裡就踏實多了,這麼一座大靠山,還有什麼可擔憂的。
兩人沒有聊多久,前院的張大人就匆匆來到了後院,進了花廳,張自在看到自家夫人,臉就別了過去,神色冷凝,再沒有以前的溫柔小意。
就這小小的一點變化居然被心思細膩的蘇小月給發現,她不動聲色的在兩人身上打量了一眼,自從張大人進了花廳後,張太太的身子基本坐得僵直,眼斂微垂,居然不敢看張自在,這著實使她驚奇,上次來的時候,張大人把張太太放在了心尖上,在乎的緊,兩人說話也是一來二往的,感情非常的好。
可這會兒看來卻冷冰冰的,張大人有意迴避張太太,張太太卻像做錯了什麼事似的,也不再主動說話。
廳裡只有張自在和方為一老一小兩個聲音對話。
方為把手中的字帖交到張自在手中,站在原地有些侷促不安。
張自在細看了字帖,滿意的點了點頭,垂首問方為,“為何選了這一段?你可知這一段是何意?”
方為恭敬的、身姿端正的回答道:“學生選用這一段全因家母曾檢查我功課的時候曾問過這一段,於是便記上了心頭,後來理解了意思,方發覺家母的一番用心。”
方為這麼說著,張自在不由得往蘇小月看去,蘇小月被小傢伙的話急得臉紅,坐立難安起來。
這孩子說話,怎麼又扯上她了,她那日檢查他的功課,正好看到千字文裡有這麼一段,覺得喜歡便問了,沒有多想,沒想這孩子卻放在了心上。
張自在意味深長的眼神在蘇小月身上停留了一會兒,接著看向方為,問道:“那你可知這一段的意思?”
方為恭敬的解釋起來,“治國以農為本……”
方為冉冉而談,在一個六歲的孩子身上,卻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等方為解釋完,張自在滿意的點頭,接著又問:“你對這段有何想法?”
小傢伙想了想說道:“我尚且不知道這段真正的好處在哪兒,但我只知道這幾日家裡人開荒山頭地的時候,個個臉上的笑容使我覺得農業的重要性,當我看到家母臉上的笑容時,我便覺得莊戶人家裡的田是何等的精貴,家母為了田地的事也一直操勞,我看到我家裡的銀子多了又少了,可家裡人的笑容卻多了。”
蘇小月在一旁聽著,心中感動,眼眶裡不由得積了淚水。
張太太在一旁拿帕子抹淚,不由輕聲感嘆,“若是我的孫子,恐怕也有這番大了。”
那聲音很低,然而坐在對面不遠處,又是練過功夫的張自在卻是聽了個全,剛才方為那番話也著實使他觸景生情,自己一雙兒女,年幼時也是這番可愛聰明,可是後來在政鬥,遭受其害……
往事不堪回首,可自家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