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雞隻剩一隻雞了,小傢伙一直精心餵養,不傷心才怪,蘇小月來到小傢伙身邊,抱著他的小身板,安慰道:“為兒不哭,娘再給你買兩隻去。”
方為搖頭,著急的問:“誰把我的雞偷走了。”
蘇小月不好解釋,只好說狼來了,被狼吃了這樣的話安慰他。
終於撫平了方為,把小傢伙抱回屋裡,方河見小傢伙臉上掛著淚痕,皺了皺眉,上前把孩子抱入懷中,懲罰性的捏了捏方為有些圓潤的臉腮,“你是個男子漢,怎麼學小姑娘哭鼻子。”
小傢伙被方河那凌厲的語氣嚇著了,都忘記了哭,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方河看。
“不就是幾隻雞嗎?你是個男子漢,男兒有淚不輕彈,以後不準隨便的哭鼻子。狼把你的雞叼走了,下次狼來了,你就報復回去,哭是沒有用的。”
方為重重點頭,下次狼來了,他要狼還他的兩隻雞。
蘇小月無奈,這麼小本就是哭鼻子時候,看方河把小傢伙嚇得,上前就要把孩子抱過去,誰知小手反而被方河握住。
“過來,坐我腿上。”方河把方為交到蘇小月手中,拉著她坐在他的右腿上。
蘇小月垂首看到他受傷的左腿,上面有一道明顯的傷痕,好不容易結的痂又裂了一小塊,又不知道要等幾時才能好了,看著就心疼,虧他像個沒事人似的,還讓娘倆像以前一樣坐他懷裡。
方河揉了揉蘇小月的臉腮,“嗯,圓潤多了。”
蘇小月抬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肉,是多了不少,這些日子她跟小傢伙都吃飽了,只有方河勉強吃著,應該也吃飽了吧,家裡豆粉糊糊是挺多的,就是麵條少些。
太陽快落下的時候,大房回來人了,是方亮。
方二福見方亮回來,小傢伙都沒有回來,就知道他是回來幹什麼的。
乘方亮回屋裡找衣裳的時候,把梁氏叫了進去,叮囑道:“大亮要是再拿錢,你就叫他把人抬回來吧,咱們村裡不也是有郎中嗎,方青為村裡人看了這麼久的病沒有出什麼問題,那證明他的醫術也是不錯的。”
梁氏聽了心裡有些不安,“那是咱們的孫子。”
方二福瞪了一眼,“又不是說不冶,在鎮上治病要花多少錢去,呆會你問問大亮,人活了沒有,人要是活了就把人抬回來,要是沒活,你再給一兩銀子,不能再多了。”
兩人正商量著,大亮在外敲門。
“爹,娘,你們在裡面嗎?”
梁氏數了一千文藏在袖子裡,迎出了門。
“大亮,力兒怎麼樣了?”
說起方力,方亮的眼眶都熱了,今天早上帶著一兩銀子到了仁和醫館,小身板奄奄一息,醫館的大夫用了好藥,終於把人給救醒了,可一時半會離不開藥,得住上十天半個月,可是一天藥錢加治療的費用就要五百文,小孩住醫館,大人的吃住就揍和著過了。
“力兒醒來了。”方亮開口時已經哽咽,“那孩子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苦,魂都快嚇沒了,醒來也是一呆一愣的,看得人心酸。”
梁氏聽到這話,眼眶也熱了,她抹了抹眼角,卻把袖口壓到了身後,語重心長的說道:“力兒既然醒了,就把人抬回來吧,在外面吃也吃不好,幾個大人也費錢,回到村裡,以後就去老青那裡抓藥。”
方亮本想開口要銀子的時候聽到梁氏這麼一說,半晌接不上話來,目瞪口呆的看著梁氏,許久方問:“娘,家裡還有多少銀子,你先借給我好嗎?我以後一定還你。”
這邊兩母子正說著話,那邊三房的門開啟,元南花抱著方忠站在廊下看著。
梁氏向元南花橫了一眼,拉著方亮進了屋。元南花撇了撇嘴,轉身進屋,心想著等晚上方平回來了問一下,大房用了多少錢治病,這錢都是大傢伙的,大房的人生病了就有銀子看病了,當初她病著就一分錢都不給,還不給吃食,哪有這樣的道理。
方亮知道梁氏有意避開三房,於是迅速的跟著梁氏進了屋。
屋內方二福坐在竹椅上,見著人了,一句話也沒有問。
“大亮啊,不是娘不給,著實是家裡銀錢不多,若是有銀子,家裡怎麼會一大家子的吃豆飯,連個疙瘩湯都捨不得呢。”梁氏一邊說一邊抹淚,眼角餘光卻看著方亮。
家裡是個什麼情況,方亮是知道的,聽到這話,心裡愧疚,一兩銀子可不是小事兒,如今力兒一天五百文,一兩銀子只管兩天,他們這種莊稼人怎麼負擔得起,一年到頭積攢,賣糧食恐怕也只得一二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