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王!”
少年唇紅齒白,若是江沅在,便能認出他便是被李程呼作“小笙”的那一位。
沉沉威勢壓人,小笙頭更低,全妖界的妖都知道,見到他不能抬頭亂看。小笙又懼又敬,面前的這個男人,是他們妖界的天,是他們面對六界挺直腰桿的底氣!
賀宴吩咐了他幾句,便聽見茶樓上有爭吵聲。賀宴揮手示意小笙自去辦事,他大步走上樓。
他一眼就看到了江沅。他們原先坐的桌子已經被撞歪了,江沅的面前躺了一名受傷的男子,她往後站了站,繁複的衣袖卻從桌子上掃過,不小心碰倒了茶壺,茶水傾倒而下,正好倒在了那名受傷的男子臉上。
溫熱的茶水潑了滿臉,和著鮮血,更使得受傷男子面目可憎,他怒罵一聲,但周圍人擠成一團,根本不知道是誰倒的。
江沅站遠了一些,若無其事地望向正打得激烈的三名男子。
賀宴走過去,上下打量了一圈,見江沅無事方放心,“怎麼回事?”
江沅眉目間凝著冷氣,“有些人嘴巴太髒了。”需要用茶水洗一洗。
原來,在賀宴離開之後,討論素衣的那幾個人,說話越來越露骨,也越來越下流。
“那個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就是被兩人圍毆的那個,他看不下去,一凳子把他打得頭破血流,躺在我面前,爬不起來了。”江沅指了指被她故意潑了茶水的那名受傷男子,低聲對賀宴說。
因為聲音低,怕賀宴聽不清,江沅站得離他近了一點,嘴湊在了他的耳邊。賀宴能感覺到江沅呼吸的溫熱,他不心內一動,有多久,江沅沒有這麼親近他了?
江沅卻看到賀宴聽著她說話,聽了沒幾句,就神色恍惚,完全走了神。她退後了一步,冷哼一聲,有些生氣。
賀宴莫名其妙,不過,女人心,海底針,他猜不透。他要多表現,爭取與江沅早日互相袒露心跡,分享心情,再次恢復以往的親密無間。
很快,店家帶著人將打架的三人拉開,年輕書生身體單薄,看著弱不禁風,卻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在這場以一敵三的群毆中竟沒有吃虧,但也受了傷。
他眼中似是噴著火,被店家勸服離開前,回頭狠瞪了三人一眼,那三人被他的狠戾驚了驚,莫名心虛,等回過神來,為掩飾那一抹便破口大罵。
江沅沉著臉,對賀宴說:“走吧。”
青樓花魁再美,在梧州城男人眼中也只是一個玩物,有錢就能買到。素衣慘死,卻因為她的身份,那些男人遺憾又痛心,卻不是因為一個如花生命的逝去。他們遺憾的是素衣的初夜沒有拍賣出去,痛心的是,從此少了一個美女子出來賣笑。
走到無人處,江沅摸出了手機,開啟六界地圖APP,搜尋起靜嘉樓的位置。她想去素衣的遇害現場看看。也許看不出什麼線索,但江沅不去,心理上總抱著一種希望,感覺會有所發現。不去一趟,心思不寧。
賀宴攔住她,“先吃午飯吧。”
素衣死狀悽慘,鮮血橫流。素衣的屍體雖說不在現場,但血跡還在。賀宴怕第一次看到殺人現場的江沅不適應,看完影響胃口,反倒不如吃完再去。時間,也正好到了飯點。
江沅想了想,道了聲“好”。
警察辦案,總是先看現場。她只是個普通的即將畢業的大學生,不是警察,也不是偵探,對查案,也只是從小說、電視看過。血腥的兇殺現場,她從沒有去過。她也沒有把握,看過死人的地方,晚上會不會做噩夢。是以,她一開始並不打算去,而是來了茶樓查探訊息。
梧州城最好的酒樓是望江樓,廚師據說身懷家傳絕學,做出來的菜,色香味三絕,令吃者垂涎欲滴,回味無窮。
賀宴大手一揮,點了望江樓所有的招牌菜,滿滿地擺了一桌。他夾了一筷子的清蒸魚的魚肚子上的肉放在江沅碗裡,“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最喜歡吃魚了。”
清蒸魚魚肉鮮嫩,配上廚師秘製的調料,令人食指大動。但,江沅將他夾的魚肉撥到一邊,“食不言寢不語。”
眉黑而彎,膚色白皙細膩,青澀的五官長開後,越發明動清麗。江沅一身清冷氣質,低著頭吃飯的模樣,令賀宴看得目不轉睛。他捏著筷子,從來囂張到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他,此時,眼中盛著江沅。
賀宴知道,要和江沅重新回到以往親密無間的關係,依舊路漫漫。他感覺得到,現在的江沅不相信他,她的心門也對他關上了。
他想念江沅信賴又依戀地趴在他的肩上說說笑笑,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