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宴要掀桌子,被江沅眼疾手快地按住,她瞪了賀宴一眼,問凌子奇:“他怎麼又找上你了?”
“可能我長得比較像月老?”凌子奇從身上掏出了一個香囊,月白色的緞面,繡著幾枝紅豔的梅花。
“像媒婆吧?下巴張一顆痣的那種。”賀宴搖著自己的骨扇,眼神睥睨。
凌子奇反駁:“就算是媒婆,也是來挖你牆角的,你嘚瑟什麼?”
賀宴又要掀桌子,前一秒的狂妄囂張好像是幻覺一樣,瞬間變得幼稚起來。江沅頭疼地望著鬥嘴的兩人,不禁感慨,男人幼稚起來和小孩沒區別,沒眼看。
江沅不管他們,她拿起那枚香囊,京都的女子們愛掛香囊在腰間,作為一種裝飾。這枚香囊用料講究,繡工精巧,十分漂亮。她問凌子奇:“這是雪容說的陳梓然臨死前抓在手裡的香囊?”
“對!”
香囊是趙周氏做的。
凌子奇解釋道:“京都百姓間都在傳,雪容因汙衊趙侯爺和趙周氏而愧疚自盡。張道長讓我帶這個香囊給你,其實是讓我告訴你,雪容不是自盡的,是有人下命令給大理寺,讓他們想辦法處理掉雪容。”
江沅直覺道:“振國侯府?”
凌子奇搖頭,討論起案情來,他一瞬間也嚴肅起來,“我覺得不像,如今的振國侯府不討聖心,又在今上處理以往政敵的時期,我不認為振國侯府還有直接下命令給大理寺的權利。”
江沅將香囊擱置在面前的桌子上,“會是……孫左相?”
凌子奇也如此想,“嗯,孫左相欲讓死去的孫若茉與趙盛聯姻,是有可能出手幫助振國侯府抹去麻煩,而且,他有這個能力。”
探討完案情後,凌子奇繼續八卦:“江沅,你和張道長之間到底怎麼回事?你和他,”他指指賀宴,“你們是一對吧?既然這樣的話,張道長若是痴戀你,豈不是插足做小三?太可怕了,我曾經的救命恩人怎麼能做小三呢?太不道德了,完全不像救命恩人該做的事。江沅,你趕緊斷了他念頭!”
賀宴矜持地表示同意:“對,沅沅,你告訴他,你檔案婚姻狀況一欄都已經填了已婚,讓他離你遠點。插足別人婚姻,是要遭雷劈的。”
江沅開啟手機,在兩人灼灼眼神下,翻出張無期的好友申請,點了同意。
凌子奇賀宴:“!”
凌子奇安慰地拍了拍賀宴的肩膀。
賀小七回賀府的時候,帶回來一個讓眾人皆意想不到的訊息:振國侯府的大公子趙晢,趙盛的哥哥,被大理寺的官差抓捕了!
很快,大理寺開堂審理此案,圍觀的百姓眾多,人山人海。江沅他們也在其中,由此可想,六界神探大賽的參賽者怕是都在。
指使謀殺陳梓然和孫若茉,兩條人命案,由於人證、物證俱在,趙晢很快被判為死刑,擇日問斬。
圍觀百姓山呼“青天”。
江沅在聽審的時候,慢慢整理此案件的全過程。
趙晢的形象一直維持地牢固,溫潤公子,待人謙和。但在才學上,他離趙盛差得遠。一個是京都第一才子,一個不過爾爾。振國侯府世子未請封,趙侯爺偏愛趙盛。趙晢不甘心,生怕世子之位被他弟弟趙盛搶去,讓他淪為京都的笑柄。當權孫左相要將嫡女孫若茉嫁予趙盛,趙晢是恐慌的。原本陳左相倒臺,他還挺高興的,以後趙盛沒了牢靠的岳家支援,他得到世子位的把握也大了不少。可倒了一個陳左相,又來了一個孫左相。趙盛不甘心,他願意看趙盛娶了孫若茉。
趙盛因為與陳梓然恩愛,百般不願娶,卻被侯老夫人以侯府的安危硬逼答應。偏巧孫若茉也不願嫁,但孫左相和孫策一直以為她喜歡趙盛,她不願嫁,是怕破壞趙盛與陳梓然的婚姻。惡名他們承擔,孫若茉的幸福他們負責,孫若茉與自己的爹和哥哥解釋不清,卻又被二人嚴格看管起來,她找不到機會逃跑,便派了小丫鬟遞信給趙盛,讓他想辦法。但那時,趙盛與陳梓然生了隔閡,趙盛整日待在梧桐院,不大出門。那封信落到了趙晢的手裡。
趙晢派人找了負責做花轎的木匠,那木匠頗有巧思,將花轎做得比尋常花轎大了一些,多做了一塊可旋轉的跟花轎齊高的隔板。孫若茉上了花轎後,將那塊隔板摳拉出來,她順著它旋轉的方向,背抵著花轎後面真正的隔板,然後將多出來的那塊隔板儘可能往後拉。孫若茉偏瘦,佔用不了多少空間。媒婆拉開轎簾時,孫若茉還待在花轎裡,只是外面的人看見的是那塊隔板。
一開始趙晢就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