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娃的魂魄走不遠,不消天亮,她便自個兒回來了。”
“不是說子時一過,鬼路就開了麼?”青衣擔憂道,“要是娃娃跟著那隊鬼魂兒一道兒走了鬼路,去了三途河怎麼辦?”
“雖然透過鬼路,人%妖鬼怪皆可抵達三途河,但三途河又豈是那麼容易過的?但凡是要去三途河的鬼魂,無一例外都是要趕去投胎。厲鬼過不了河,冤孽債深的也過不了河。”黑三郎慢悠悠的解釋道,“那個娃娃三魂七魄只跑出去兩魂三魄,餘下的都被那對老夫婦關在了那個人偶上,魂魄不全,她是走不了鬼路的。”
青衣聞言總是是鬆了一口氣:“如此就好。那個娃娃確實太可憐了些,死後去不得輪迴,只能日日在外頭徘徊……”
說著她不自覺又看了一眼素兮,說道命苦,素兮比起那娃娃,更苦上千百倍了。
☆、154| 5。20
錢旺醒過來後,發現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他的上空是一望無垠的夜空,天邊的那輪明月依舊是那樣黯淡無光。四周的樹叢野草也彷彿變得清晰起來了。
熄滅的燈籠此刻就躺在他的腦袋邊上,當他偏過頭來時,他就去清晰的看到暗黃髮脆的燈面上歪歪扭扭的畫了幾根黑紅的藤蔓。
一眨不眨的盯著燈籠內部的骨架看了半響之後,他腦中一閃,終於記起了昏倒前所看到的情景。
“呀——”驚恐非常的錢旺當下尖叫一聲,一個骨碌就從地上彈了起來,緊跟著他頭也不敢回,閉緊了眼睛就往客棧的放下衝去。
都道危機時刻,最能激發人的潛能,錢旺平日裡倒是個五體不勤的主兒,如今一到性命攸關的時候,他竟像是吃了什麼大力丸強身丹一般,不但身輕如燕,就連續狂奔一刻鐘,都不帶喘口粗氣。
好不容易跑回到熟悉的地方,眼瞧著客棧就不遠處了,他這才停下了喘了口氣了。
只是在錢旺昏倒的期間,子時早已過去了,如今的錢旺,也只能幹對著緊閉不開的大門瞪眼而已。
錢旺唯恐那些個鬼魂追上來,當即想也不想的撲到大門前猛敲起門來。
“開門啊!開門啊!”錢旺聲嘶力竭的叫喊道,“快開門啊!王二哥,鐵柱啊!快開開門啊!”
但饒是錢旺喊破了嗓子,也並無一人出來為他開門,倒是驚起了不少野獸遊魂的吼叫聲。
錢旺被此起彼伏的獸吼聲弄得心裡直髮緊,他恐慌的在蜷縮在客棧的大門前,開始不斷警惕的環顧四周。
夏日從未如此刻般森冷,他死死環抱住自己的身體,只覺自己從內到外的散發出一股寒氣,連心口都是冷的,那種冷意只透入骨髓裡去,叫他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我——我還不想死啊——”錢旺哆嗦著摸了摸自己的懷裡,待發現自己搏命撿回來的銀子並不在懷裡的時候,他頓時苦了臉,頗有些失魂落魄的叨叨道,“早知如此,我何苦……唉,我的老孃喲,您可要保佑你的兒子,或者回去孝敬您吶——”
胡亂的唸叨幾句之後,終於定下神來的他又吸溜了一下鼻子,悶聲悶氣的嘀咕道:“看起來老子膽子還算大的,嚇得這麼著,也沒滴貓尿呢!趕明兒脫了險,可得跟王府裡的小翠兒好好說道說道……”
今夜遭此一劫,錢旺也想明白了,此次回家之後,他就再也不出去走商了。哪怕是守著家裡那間破鋪子改作其他買賣生意,抑或是跟鐵柱一樣做個莊稼人地裡刨食,也比這樣披星戴月風吹日曬一不小心就撞鬼的日子強多啦。
“旱災就旱災唄,哪能旱上個三五年啊,大不了我帶了老孃和小翠兒去別的地方討生活去。”錢旺一面嘀咕一面下定了決心,等天亮了,他就央了王得福陪他去將他那袋子銀子撿回來,然後回家鄉求娶小翠兒。
“雖然當聘禮還少了些,但足夠將小翠兒贖出來就夠了。”錢旺忍不住嘆氣道,“但願小翠兒別嫌我窮就好……”
如此這般的打算了半天,錢旺終於覺得自己的未來又有了奔頭。
他心中一定,自然也就忘了緊張和害怕了。再者瞧著歸西的月亮,想來天很快就該亮了。
誰知他正歡喜的時候,就聽見一個空靈的孩童聲音近在咫尺的說道:“叔叔你怎麼也回來了啊?你也跟圓圓一樣,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嗎?”
錢旺登時身子一僵,只覺腦袋沉甸甸的,險些有些抬不起頭來。他戰戰兢兢的轉過眼珠偷瞄了一下身側,待瞧見一雙穿了小紅鞋子的小小的腳虛浮在地上之後,他登時眼珠子一翻,卻愣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