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師傅出去了,廚房裡頓時一片安靜。
確認高師傅已經走了,青衣這才回過頭來,待她睜開眼睛往地上一瞧,就見一截三尺來長的滾圓魚尾就那麼慘白慘白的躺在地上。沒有了那上半截類似人形的身體,餘下的魚尾巴看起來就像是普通大魚的魚身一般平常。
青衣按住胸脯湊近那魚尾細細看了看,見被鋒利的剁骨刀剁開的魚身切口處,只有正中心的大魚骨邊上滲出了絲絲縷縷的一點點血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出血口。
袒露在空氣中的魚肉肌理細膩,晶瑩雪白,在燈光的映照下,透出淺淺的粉色,一看就是汁水飽滿,細嫩至極。
這般骨大無細刺的魚,很適合做魚丸;再看那瑩潤細膩的肉質,做魚片更是不錯。然後再來一個煎魚排和紅燒……
青衣伸手按了按魚肉,眨眼間就想好了幾種做法。正好自己方才因為受了驚嚇,不但跌碎了一個瓷盆,連做了一半的魚茸也廢掉了,現有了高師傅的許可,不如就趁機多做一些魚丸送去穩住黑三郎好了。
這樣一想,青衣就不再耽擱,馬上拿刀從那雪白的魚尾上切了一大塊魚肉下來。
她先是細細片了一碟子生魚片出來放在一邊。
接著去掉了那滿是白色細鱗的魚皮後,她又按之前的步驟如法炮製起魚茸來。
一邊加淡鹽水一邊抽打魚茸,直到魚肉變得富有彈性且出現粘性後,再加入蛋清攪拌均勻,即可得魚丸子坯料。
正當青衣在那裡將打好的魚茸坯料用手擠成魚丸子的時候,緊閉的後門忽然被推開了。
青衣聽見聲響,立即就停下手轉頭去看後門。
從門外進來的人正是高師傅,青衣見他兩手空空,便知那半截古怪噁心的魚身子已被他丟出去了。
對那魚的上半截身子感覺不適的青衣不自覺鬆了口氣,然後又回頭繼續做魚丸子,並一一盛入盤內。
高師傅樂顛顛的湊在青衣身邊,眼瞧著青衣手腳麻利的燒開了一鍋清水,將那些乳白色的魚丸子用水氽熟後撈了出來。
青衣將要給黑三郎的魚丸單獨盛放在一個碗裡收了起來,又將剩下的魚丸推到高師傅跟前,並指著邊上瓦罐對著他道:“這是我之前做的濃湯,乃是用高湯加冬菇片、筍片燒開的,你倒些出來,燒開後再把魚丸子放進去滾上一滾,最後根據自己的口味加些鹽、胡椒粉即可。”
“好好好!”高師傅吸溜著口水連連點頭,又見那魚丸子色澤雪白,等不及熱湯就先伸手抓了一下把丟進自己大張的嘴巴里嚼了起來。
那魚丸咬起來略有些彈性,入口脆嫩爽滑,清香鮮醇,讓高師傅簡直停不下嘴來。
青衣見高師傅手下不停的抓魚丸直接開吃,邊吃便發出享受的嘆息聲,引得她也忍不住口中口水四溢起來。
青衣難耐的嚥了咽口水,若不是那魚的模樣太過驚悚噁心,讓她心中膈應的慌,說不定她現在也已撲上去大啖特啖了。
青衣自覺再看高師傅這樣吃下去,自己肯定會受不住誘惑而去品嚐這怪魚的味道,於是她慌忙掩了嘴後退幾步道:“我先去找枯木大師取取經,枯木大師最善炮製魚蝦,想來也是見過這怪魚的。”
“唔唔唔——”高師傅塞了滿嘴的魚肉,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隨意擺了擺手,依舊在那裡大嚼特嚼著。
青衣連忙轉身,腳下飛快的朝外走去,走的太急,險些又要與外頭要進門的黑三郎撞上。
一瞧見對方,兩人同時間停下了腳步,好險才沒有撞在一起。
黑三郎一如往常,似笑非笑的盯著青衣的眼睛道:“那點湯湯水水的不夠墊肚子,我還餓著呢!”
青衣早已不自在的低頭垂了眼簾,瞧也不瞧黑三郎一眼,只是輕聲道:“今日枯木大師說外頭的河裡有難得的白魚,我這便去幫忙抓些回來做菜。你要是餓極了,廚房裡還有些剛做好的魚丸子,就放在灶臺上,你可以先吃著墊墊肚子。”
“怎麼淨是魚?”黑三郎似乎已經吃膩了魚肉,一聽又要做魚,當下就不高興。
做魚丸費工費力,青衣辛辛苦苦的做了出來,就聽見黑三郎用嫌棄的口吻說了這麼一句話,頓時就有些氣惱的咬了咬唇。
她忍耐一番,待要說另外再給他做些其他菜,心裡卻又有些翻騰起來,想吃魚的衝動混著隱忍已久的飢餓感齊齊湧上心頭,讓她無意識的咬緊了牙關。
一陣淡淡的鐵鏽味在口中蔓延開來。
站在青衣面前的黑三郎先是見青衣面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