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很厲害嗎?”
“是如今天下首屈一指的黑道殺手組織。”蕭停雲回答,簡略地介紹,“它由殺手之王秋護玉所創,叱吒黑道三十餘年,麾下高手如雲,共分‘天、地、人’三個等級——若是天字號的金衣殺手出馬,就連你我都不得小覷。”
“真好,”蘇微喝下一口酒,覺得肺腑都暖了,喃喃,“我還沒見過這江湖上的各路人馬呢……真想早點、早點見識一下啊……”
她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子,全數喝了下去。這一次喝得急,她略微咳嗽了幾聲,很快就壓住了氣息,有些醺意,情不自禁地喃喃:“咦?這個酒……可真是好東西啊……”
“是嗎?觀瀾酒樓裡的天子春,其實不過是二流的酒,”蕭停雲忍不住笑,“等你喝過洛陽的冷香釀,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好酒!”
她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又倒了第三杯,吐出一口氣。
兩個時辰過去,酒已經喝完,滿桌的菜一動未動,全已經冷了。
蕭停雲的耐心雖好,也漸漸用盡了,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好了,既然你沒胃口,也就不勉強你了——”他揚起了手,召喚店小二,“我讓小二替我把這芙蓉酥包起來,帶回去給冰潔。”他拍了拍蘇微的肩膀,“別愣神了,喝完了酒,我們明天就啟程回去——有好多事情等著你我去做呢!”
她猛然顫了一下,脫口:“回了洛陽,你會讓我幹嗎?殺人?”
蕭停雲的手頓住了,看著她眼睛。這個第一次喝酒的女子似乎已經有些醉了,眼神是微醺而散漫的,裡面卻隱藏著恐懼。他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不錯,我不想拿一些矯飾的謊話來騙你,”他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把你迎回樓中,就是要你為我、為聽雪樓去誅滅敵人。要殺人,殺很多的人!你準備好了嗎?”
她顫了一下,低聲:“可是,我……我不喜歡殺人。”
他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嘆了口氣:“既然身在江湖,又怎能避免殺戮呢?沒事,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是嗎?”她抬起頭看著他,不敢相信,“真的……會好嗎?”
蕭停雲笑了一笑,凝視著她茫然卻澄澈的眼睛,語聲柔和如流水,低聲:“等殺得多了,自然也就會好了。”
七天後,蕭停雲帶著她從洛水渡頭下了船,回到洛陽。
兩人並騎走過這座宏大的十三朝古都,他沿路指點她看那些繁華所在,她聽著,卻不由得略微失神。滿城的牡丹剛剛凋謝不久,朱雀大道上有一座嵯峨深遠的庭院,濃蔭掩映下露出參差高樓……那一刻,她凝望著那一座緋衣樓,感覺到袖中之劍的鳴動。
血薇……我終於又帶著你,回到了曾經屬於你的地方。
她默默低下頭,握緊袖中的劍,心潮如湧。
聽雪樓平日緊閉的大門開啟了,所有人魚貫而出,分列兩側,歡迎這兩騎從遠方風塵僕僕趕回來的人——蕭停雲將她接入聽雪樓,舉行了隆重的儀式,替她引見了樓中的各位干將:三君子和十二分壇的壇主,甚至,連久居北邙山的四位護法大人都蒞臨樓中。
“趙總管呢?”她聽到蕭停雲問身邊的侍從。
“總管三天前偶感風寒,因為樓主出門在外,還強撐著主持樓中事務。”侍從回答,“昨晚還在連夜準備迎接蘇姑娘的事宜,發了高熱,終於撐不住,半夜裡倒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蕭停雲變了臉色,來不及多說,便匆匆離去。
她就這樣被他撇在了人群裡,不由得有些愕然——相處那麼幾日,也曾幾經變故,這個人一直輕裘緩帶、從容溫雅,待人處世有禮有節,幾乎滴水不漏,卻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臉上出現這樣緊張不安的表情。
那個總管,想必是樓裡的重臣吧?
此刻樓裡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那些人都是一方霸主。然而,那些位高權重的江湖人在看到她一襲緋衣攜著血薇飄然而來時,卻熱淚盈眶,幾不能自控。
“血薇!這真的是血薇,靖姑娘的血薇!”
“天啊……幾十年了,它還是和以前見過的一模一樣。真像是在做夢……”
她按照姑姑的吩咐,小心翼翼地將血薇劍舉過頭頂,供奉在了神兵閣上,和夕影刀交錯擺放,然後退到一邊。人群洶湧而入,圍著那一對刀劍,個個表情激動,悲喜莫辨。她獨自坐在那裡,看著那些江湖人,不由得微微失神。
他們說的那個靖姑娘,她曾經聽姑姑說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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