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危急,我是不顧一切來這裡找你的!你……”
她卻冷笑起來:“你來找我?找我做什麼?是讓我回到你身邊,替你殺人?”她看著他,眼裡的那一點溫情和眷顧也消失了,語氣冰冷而譏誚:“可是,在我中毒快要死了的時候,你在哪裡?——在我沒有用的時候就棄如敝屣,當我又有用了,又這樣巴巴地跑回來,你以為我是什麼?我……我不是這把血薇!你不用的時候就扔一邊,要用的時候就再撿起來!”
說到最後,她的語音已經有了微微的哽咽,隨即停住了話語。似是竭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再度開口,語聲平靜:“樓主,我為你血戰十年,殺人無數,赴湯蹈火,不顧生死——可是,你,你當我是什麼?你愛過我嗎?”
蕭停雲本來還想說什麼,卻被這樣突如其來的尖銳問題堵住了。
穿著新娘嫁衣的女子站在曠野裡,雙手捧著血薇劍,靜靜抬頭看著他,雙眸璀璨如星辰,平靜不見底——那一刻,他心裡竟也是猛然一靜。
“對不起。”終於,他開了口。
“哈哈哈哈……”蘇微一怔,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笑得如釋重負,卻又帶著一絲淒涼。“是的,你從未愛過我。真是沒想到……你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是說了實話!真是難得啊!”
她笑著,卻是苦澀:“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心裡的那個人,一直是趙總管。”
蕭停雲微微震了一下,卻並沒有否認。
“我從什麼時候看出來的呢?讓我想想……”她側過頭,似乎是回憶著,“或許,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已經知道了吧?”
她微微地笑,似是笑昔年的自己,也似是笑那一場少女時的幻夢。
“可是,為什麼那時候心裡總是不甘呢?是因為放不下血薇和夕影、人中龍鳳的傳說,還是僅僅因為不服輸?其實……”說到這裡,她抬起頭看著他,“其實,到了現在,我才明白,那只是因為我沒有遇到真正所愛的人罷了——在那時候,我所擁有的天和地,實在是太狹小了。”
她將血薇劍往他的懷裡一扔,嘆了口氣:“我是不會跟你回聽雪樓的了……這個江湖,已經和我無關。你們要對付天道盟也好,要對付拜月教也好,都不關我的事了。”
“阿微!”蕭停雲下意識地接住了劍,失聲低呼。
血薇躺在他的獨臂裡,死寂而黯然。
“你曾經對石樓主立下過誓言,如今聽雪樓危在旦夕,大將摧折,你怎能就這樣背棄誓言、見死不救?”他看著她,不得不搬出最後的令牌,一字一句,“如果我死了,聽雪樓滅亡了,你心裡真的會好受嗎?”
蘇微沉默了一瞬,似乎有些動搖,然而隨即抬起了頭,看著他,眼神堅定:“不。十年來,我已經為聽雪樓出生入死很多次了,我並不欠你什麼。”
蕭停雲頓了一頓,澀聲道:“是,你不欠。”
“就當我死了吧。”她微微嘆了口氣,道,“如果不是重樓,這次我早就死在了滇南。如今我已經成了親,便再也不是血薇的主人,而只是重樓的妻子——我再也不能為了別的人,去拿自己的性命冒險。我還想和重樓白頭到老呢!”
蕭停雲凝望著她,說不出話來。
短短半年多不見,他似乎都不認得她了。
“你……很愛你的丈夫?那個不會武功的玉雕師?”他嘆息般地低聲道,“為了他,你不惜放棄血薇、割捨以往、背棄誓言,也捨棄你與生俱來的天賦?”
“是。”她的回答堅定無比。
他低下頭去,用獨臂握著那把血薇,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手指微微顫抖,許久才道:“看來,你已經決心不顧昔日的誓言,背離聽雪樓——就算我們全戰死在滇南,也不會為我們出劍,對嗎?”
她看看他,又看看兩位護法,低聲道:“就當我死了吧。”
“是嗎?可是,你明明還沒死啊……你還握有巨大的力量。那種力量,是當年石樓主為了讓你守護聽雪樓而賜予你的。可到了這樣存亡危機的時候,你卻袖手旁觀?”蕭停雲嘴角浮出一絲淡淡的笑,不知道是憤怒,還是絕望,“你對得起誰?”
那一刻,看到他露出這樣的笑,蘇微心裡驟然有一陣寒意——是的,並肩作戰那麼多年,她是瞭解他的。知道這個看似溫文爾雅、從容不迫的貴公子,其實有著怎樣決斷狠戾、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內在。
此刻為了聽雪樓的危亡,他絕對是什麼事都做得出。
“聽著,有什麼事衝我來!”她的語氣也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