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玉商咳嗽了一聲,道:“是啊,這次婚宴,大家也都是衝著綺羅玉去的。邱掌櫃不如晚上跟我一起去喝個喜酒?原大師出手大方,開了整整一百桌的流水席!無論本地外地、認不認識,來者有份!”
“不會太冒昧吧?在下可是啥賀禮都沒帶。”說到這裡,邱掌櫃又有些動搖,“不過綺羅玉重新出世,就算買不起,能有幸看上一眼也好。”
玉商慫恿:“去吧去吧,原大師沒要來客備賀禮,你隨便去就行了。”
“那怎麼行!君子比德於玉,我們這一行的禮數卻是缺不得!”
那兩個人在外面絮絮叨叨地說著,跑題越來越遠,酒館裡的一行人再也沒興趣聽,紛紛只顧著飲酒吃菜。蕭停雲進了一些飲食,氣色好了許多,多日來強行壓住的睏倦便湧了起來。他想著危在旦夕的局面,想著茫茫未知何處的人,不由得嘆了口氣。
外面的嘈雜聲還在繼續。
“不知道原大師娶的是誰?他以前的相好不是尹家的大小姐嗎?”
“噓……這事兒可別大聲說。如今尹家小姐是鎮南王妃了,這次的婚事尹家大公子還幫忙出了力呢。”玉商立刻壓低了聲音,然後岔開了話題,“唉,你不知道,原大師新娶的那個婆娘是個外地來的,人看起來標緻清秀,卻是兇悍得很!”
“啊?怎麼個兇悍法?”邱掌櫃不由得笑了起來,“原大師嘛,本來就挺風流的,以前是騰衝一枝花,有錢了以後可就更搶手了!娶個兇悍點的老婆看著倒也好。”
“何止兇悍!那女人是外鄉人,力氣比男人還大,一天能劈幾百斤柴,輕輕鬆鬆把一頭掉在溝裡的牛單手提了上來——前幾天還提著明晃晃的劍衝到了集市上,大喊大叫,可把來往的客人嚇得不輕!”
聽到這裡,酒館裡其他人還都不在意,從洛陽來的一行人卻眼神一亮:外鄉來的女人,武藝高強,用劍,還和拜月教有關。
——這一切,莫不和他們所找的人吻合!
蕭停雲和四位護法交換了一下眼神,手情不自禁地握緊了袖子裡的血薇,臉色有些複雜,心下也是惴惴,五味雜陳。他當然希望那個女子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可如果那個女的真的是阿微,她……難道今天真的要嫁給一個玉雕師?
她是自願的,還是被迫?她……還好嗎?
在遠離洛陽的這幾個月裡,又發生過什麼?
窗外的寒暄還在繼續,玉商絮絮叨叨地說著那個外鄉女人的兇悍潑辣,到最後嘆了口氣:“唉,我都擔心原大師是被逼著成婚的,否則怎麼會娶這麼一個母老虎過門?”
另一個玉商接過了話題,咳嗽了一聲:“我估計是奉子成婚。那天去他家下定金,看到他們家還有個小女孩,估計是外面生的私生子,如今孩子大了,不得不給個名分唄……”
一時間旁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可惜了。原大師可是個萬里挑一的美男子啊。何況如今還富可敵國,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偏偏碰上一個女羅剎!”
外面的人說得熱絡,忽然聽到有人在旁輕輕柔柔地開口,打斷了他們:“不好意思,請教兩位爺,那個原大師新娶的夫人,究竟是叫什麼名字呢?”
兩人愕然轉頭,看到問話的卻是一個紫衣女人。那個女人看起來二十多歲,眼瞼眉梢風情頗盛,正靠著酒館的視窗看著他們,笑容親切,應該是江南人氏,語音柔軟,令人一聽之下如飲醇酒,竟是心甘情願地什麼事都順著她。
“那……那可不清楚。”玉商訥訥道,“只聽原大師叫她‘迦陵頻伽’。”
“迦陵頻伽?那不是妙音鳥的意思嗎?只怕不是真名吧。”紫陌沉吟,頓了一下,又笑道,“那麼,那位新夫人大概多大的年齡,是使劍的嗎?”
“好像是二十五六歲吧?那天在集市裡,的確是手裡提著劍,好幾百人都看到了!”玉商道,又補充,“不過也不止那一次,平時也老看到她拿著柴刀啊斧頭啊什麼的。”
“柴……柴刀?”饒是機靈如紫陌,也不由得愕然。
房間內幾個人面面相覷,怎麼都想象不出蘇微劈柴的樣子。
話說到這裡,又有玉商散墟歸來,路過酒館,和前頭兩人打了個招呼,便兩撥人合作一處,一起去赴了喜宴。紫陌本想再問一些,可覺得大庭廣眾之下強行留幾個陌生人問話也實在不妥,微微猶豫了一下,便放那兩人走了。
“是啊,他那位新夫人,可厲害著呢!”耳邊忽然又有一人插嘴,聲音爽脆潑辣,卻是端菜上來的苗女,顯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