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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她明白了,這副身體的主人是東方容,而靈魂,卻是從未離開過無妄島的青穗。

青穗?

不是青穗了,這世間已經不存在青穗,不存在她了。自她將無妄島的機關圖交給柳郎的那一刻起,她就親手將過去的青穗葬送在陰謀之中。

她閉上眼,似乎再一次感受到那一劍封喉的感覺。

劍,很快,不疼。她甚至能看到頸部的鮮血似鮮花般綻放,染紅了無妄島上一大片雪白的梨花。

東方容是嗎?

那就以東方容的身體和身份繼續活下去吧,至少她活著,就能將人世間最後一點心願達成。她無法報仇,那些毫不留情殺她的人她卻永遠都下不了手。但她還是殘存著一點點心願,她是真的想知道,那個人,究竟存不存在……

她俯下身子,雙手併攏汲水,甘甜的溪水入喉,丹田中漸漸湧出一股熱浪。

看來這副身體的主人武功極其高強,即使中了臼毒,內力還能在關鍵時刻給她生的希望。她環視一週,發現崖底雖然寂靜,但奇花異草繁多,如此解毒應該是夠了。

“老爺爺,您是否住在此處?”

老人一直饒有興味地觀察著她,聽她這樣問,神態完全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模樣,和武林大會上理智犀利的奇女子簡直大相徑庭。疑惑是有的,但江湖經驗無比豐富的他,又豈會被她瞧出破綻?

“小老兒久居崖底避世,茅屋也在那片林子後面。”老人指了指,看向東方容,一笑,兩頰的皺紋次第顯現了出來,“姑娘是想隨我一起回去?或者,是想被埋在接近人煙的地方?”

“埋?為什麼要被埋?”東方容眸中透出的單純與那雙凌厲的鳳目格格不入。

老人說道:“天下第一奇毒,姑娘解得?”

“哦,臼毒是嘛,我……”她一頓,想起以前的自己就是被這張“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嘴害死的,不由地停了下來。

臼毒雖奇,但自問這世間還沒有她解不了的毒、治不好的病、療不好的傷,雖然師承神醫莫軼,但她自幼天資極佳,早已和莫軼不相上下,甚至還高明幾許。但她的醫術從來都只用來救救無妄島受傷的小兔子或者誤入梨花陣中毒的麋鹿。

想了片刻,她接著說:“老爺爺,我想找一個舒服的地方休息。”

這副身體的內力可以將毒性壓制,待她有了氣力,再去尋解毒的草便是。解臼毒的草雖然神奇但也不是極難找的,只是藥草的分量極難把握,差之毫釐就會加速毒發,是故現今江湖上都盛傳臼毒無解。

老人瞧了眼東方容,嘿嘿一笑,突然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往前方使勁一拋!

她驚得瞪大雙目,努力剋制住想要尖叫的衝動。

“哈哈,走嘍。”老人卻玩得不亦樂乎,好像這樣做既省時又省力,但她深知,能如此戲耍,這位老爺爺功力應當是極其深厚。

江湖,果然是藏龍臥虎的地方。

每次當東方容險些要砸到地面的時候,老人總會再一次將她拋起,這一路,她竟是像個玩具一樣被他扔回茅屋的。拋來拋去,她的骨頭彷彿散了架,殘存的一點兒精神徹底沒了。

老人行為舉止完全不像花甲之人,不管什麼東西到他手上,都會成為一件玩具,甚至連人也是。東方容伏在床上,渾身無力,連眼皮都難以睜開。

而老人看著精疲力盡的東方容,曲起腿來凌空而坐,撇了撇嘴,為難了……

不過是受了點兒小傷,中了些小毒,這東方丫頭的心性怎麼全變了?雖然言談之間稍有防備,但這份逆來順受的天真心性,說是從未涉足江湖也不為過,好像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將這事彙報給那個人。

☆、離島行

在無妄島已經有一段日子了,青穗知道,自己現今沒有了東方世家的背景,也沒有了傲然的武藝,更何況她雖然身為神醫之徒,但一場生死劫下來,別說醫術,現在的她連藥草都分不清。

現在的她,連一點兒能力都沒有,何談報仇?

她養了幾日身子,也想了幾日。覺得還是要從自己最拿手的武功練起,既然她的靈魂還在,那麼最起碼對武學的痴迷和超人的感知還是存在的。

站在梨花林裡,青穗提氣拈花,花瓣緩緩地從枝頭飄下,落入她的指間,竟然在瞬間化作齏粉。她的柳葉眉一蹙,將殘花攏入掌心,右拳緊緊攥住……

東方家的內功原本是剛柔並濟,如此才能將綢帶使用得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