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住了,咳了好一會兒才消停。

“走了嗎?”耿無秋的耳廓動了動,而後低聲問彩。彩點頭,走下床榻,雖然穿著窮酸的粗布麻衣還不忘扇了扇竹骨扇以保持風流倜儻:“本公子如此好的演技,小小探子怎麼可能不被騙?”

“呼——”耿無秋鬆了口氣,“還好你及時發現了伏在屋頂的探子,讓我引開了他的注意力,要不這次還不被他抓住了馬腳?嘖嘖,木嶸還真不是個好打發的主兒,水澤比他可愛多了。”

彩收起竹骨扇,用扇柄敲擊著掌心,慢悠悠地道:“有趣,有趣。”

他自是聰明人,卻更喜歡同聰明人鬥智鬥勇,若能將他們一一勝了,其中趣味才真是爽哉妙極呀!兀自陶醉了一會兒,彩回過神,看到平素樂大於天的耿無秋正瞅著一言不發的東方容,露出一副愁苦不堪的形容,登時便起了興致。

他用扇子指著東方容,問:“她壞掉了?”

“差不多了。”耿無秋苦著一張臉。

“哎?”彩緩步走到東方容面前,拿扇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發現毫無反應。他回頭看向耿無秋,問:“什麼情況?”

“小老兒若是知道什麼情況,還用被晾在此處嗎?”

“就你那一副‘世間皆玩物’的心腸,即使小容真有什麼不對勁,你自然是不清楚的。”彩將他所瞭解東方容的所有線索在腦中飛快地捋了一遍,還不忘揶揄耿無秋。

“嘿,那你說說。她就是去見了一個人,看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魂兒都沒了,這擱誰誰能猜出來啊?”

“什麼人?”

耿無秋偏頭想了想:“據說是樂正克的書畫教習,看大致形貌應該算是個俊朗男子,但被毒折磨得時間太久,面黃肌瘦的,沒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男子……”彩以扇擊掌,沉吟了半晌,接著問,“該名男子可姓柳?”

“哎我說,這你怎麼都知道?”耿無秋奇道。

“是也不是?”

“是是是,好像,好像叫什麼柳……”

“柳皓軒?”彩沒等他說出來,接過話頭,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只等耿無秋驚訝地大叫了。但這次,耿無秋卻搖了搖頭,嘟囔道:“不對不對,好像是叫什麼柳亦辰的。”

“咦?”擊掌的扇柄突然停了下來。

他略一思忖,拔高音調,分明是對著耿無秋說話,但彷彿是說給另外一個人聽:“樂正一府三百三十六個人,姓柳的恐怕不只他一位。更何況,信中自稱柳皓軒,難不成做件壞事還要將老祖宗的姓氏一起給汙毀了不成?”

“這……什麼意思?”耿無秋聽得雲裡霧裡的。

彩話音方落,東方容卻聞言抬起了頭,她的聲音依舊虛弱無力:“他,他真的存在嗎?”

“你是與他通訊之人,難道他到底存不存在還要問過別人?”

“是的,那麼鮮活的一個人,怎麼可能不存在?不叫柳皓軒又何妨,不姓柳又何妨,我,我一定能找到他的。”東方容眸中漸漸恢復了神采。

單純豁達如她,若是想通了其中關節,希望就像初春的芳草,瞬間席捲她的整顆心。

“但是。”彩繞過一頭霧水的耿無秋,直直地挺立在東方容面前,平素玩世不恭的神情逐漸退卻,變得鄭重。他一字一頓地問:“小容,你為何非得找到他?他值得嗎?”

“值得。”東方容毫不遲疑。

她勾起嘴角,水靈靈的眸子裡盡是堅定:“我想見他,想知道我朝思暮想並且付出生命的人究竟是和我想象的是否一樣,他是否儒雅,是否秀致,是否出口成章、溫柔風趣。”

“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她微微一笑,笑容好像很遙遠一般朦朧。她終於將自己心中的鬱結疏通,低聲道:“我下不了手去報仇,也不能原諒他……公子,你有傾心過一個人嗎?”

彩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身影。

東方容自床沿上站了起來,踱步走到窗前,望著不遠處的一樹桃花,悠悠地開口:“他帶給了我六年快樂無比的日子,讓我在無盡的孤獨寂寞中依舊充滿希望。他就像我曾經的太陽,是我追逐的光明和溫暖。僅僅是這些就已經足夠了,至於那些背叛和欺騙,我現在反而覺得不再重要。”

“有陽光便會有陰影,但不能因為憎惡陰影就否定陽光。”

“嗯!”東方容轉身,莞爾一笑,“只要有那段美好就足夠了,不是嗎?”

“……”彩沉默了半晌,方才緩緩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