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頓住,對著彩長揖作禮,態度十分恭謹。彩笑了笑,指著前方的一個月亮門,道:“那裡是通往後花園的?”
“是。”
“不知徐某方不方便進去?會不會干擾了府中女眷的賞花之興?”
“無妨無妨。”東方佑正說在興頭上,又如何會打斷彩的雅興?踏入後花園,秋海棠開得正盛,紅色的小花瓣在斜陽下閃著點點金光。彩走上前摘下一朵秋海棠,緩步走到青穗身邊,微笑著別到她的髮髻之上。
青穗梳的是一個簡單的單螺,插著那支鳴鳳金釵。現在又有了紅色秋海棠的小小點綴,映襯著胭脂色的滾雪細紗裙,清麗之色更甚。
彩笑得眯起了眼,對東方佑炫耀道:“徐某的夫人不錯吧?”
“國色天香。”東方佑真誠地稱讚。
他的話音剛落,正在四處觀察的彩就聽到不遠處的花叢中發出一絲響動。他裝作無意地擋住東方佑的視線,對著青穗點了點頭。青穗瞭然,在東方佑面前第一次開了口:“夫君,你說來說去都未曾提到絲楹啊。”
這一聲“夫君”喚得彩眉目不禁雀躍了起來。
東方佑連忙道:“若不是尊夫人提醒,我都差點兒忘記了,都怪我總是請教徐先生,先生莫怪。”
“哈哈哈,應該是少主莫怪,徐某人居然忘了正事。”他轉過身,瞥了眼方才發出響動的花叢,慢悠悠地道,“大隱隱於市,徐某人不願被世人所知,只想灑脫地享受人世的這份心思,少主應當懂的。”
東方佑瞭然地點頭。
“但凡塵之中免不了有一兩樁俗事,絲楹原是我的鄰居,這丫頭可憐,自小無父無母的還總是被人欺辱,夫人瞧得心疼,便讓她搬到我家裡來。這一來二去之間,徐某人的身份自然掩藏不住了。”
“原來是這樣,絲楹只說她因為是孤女而受盡苦楚,卻沒有說自己認識先生。”
彩笑了笑,咳咳地清了一下嗓子,音調拔高道:“絲楹感念少主的救命之恩,自然是想著回報少主的。她知道少主頗為欣賞拙作,這不?前些日子特特飛鴿傳書於我,讓我專為少主畫一個扇面。”
“的確如此。”青穗整理好了情緒,淺笑道,“我和絲楹年紀相仿,甚是投緣,覺得這是成人之美的好事,便央求夫君陪著我一同給她送來。”
“你那是一箭雙鵰吧。”彩看著她,貌似責怪的語氣中卻飽含寵溺,“她聽聞了令妹的事蹟,對令妹甚是仰慕呢。”
東方容的名聲早就被劍銘閣毀得差不多了,現今突然被大名鼎鼎的徐鶴夫婦欣賞,東方佑不禁通體舒暢。他再看他們,覺得徐先生對徐夫人可謂愛護,一雙飽含深情的眸子真是羨煞旁人。
他接過彩遞過來的扇子,只一眼,山水的靈氣撲面而來,簡直讓他愛不釋手。
“絲楹真是有心了。”東方佑輕輕地撫摸著扇面。
青穗輕輕一笑:“絲楹當然有心,少主也不要辜負了她的心意啊。”
覺得徐夫人是在意有所指,東方佑抬起頭,恰好看到徐先生正深情地望著她。難道徐夫人的意思是……
突然,不遠處響起茶杯墜地破碎的聲音。
東方佑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粉衣的小丫鬟正急急忙忙地拿袖子擦著蘇絲楹的裙襬,一張小臉嚇得皺皺巴巴得快要哭出來了。東方佑看蘇絲楹眉頭微蹙,美麗的臉上縈繞著一絲愁雲,心中一緊,快步繞過秋海棠花叢,走到她的身邊。
“我沒事,你不用害怕。”蘇絲楹輕聲安慰小丫鬟。
東方佑擺了擺手,讓小丫鬟下去取一件乾淨的衣服來,小丫鬟諾諾地去了。他又細細檢視了半晌,確定蘇絲楹沒有被燙傷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絲楹,徐先生親自送了扇子過來。”他的語氣裡有藏不住的興奮。
蘇絲楹眉眼一沉,抬頭看向緩緩走過來的彩和青穗,她剛才已經躲在花叢中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明知道他們在無中生有地編故事,她卻只能承認。因為,她真的有其他目的,她——蘇絲楹,接近東方佑是有目的的,而這個目的的基礎就是贏得東方佑的愛慕。
對於送上門來的機會,她不可能不去把握,更何況東方佑現在已經對徐鶴充滿了信任,她如果貿貿然否認了這一切,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徐鶴很有可能下一句話就把自己的苦心孤詣全部毀掉。
她不敢冒險。
“徐夫人。”蘇絲楹笑盈盈地走了過去,對青穗行了一禮。
青穗看了眼彩,這才緩緩點頭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