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上文殊,再說,他也用不著去打仗的,素梅啊。”她身子往前傾一些,“跟文殊一起玩蹴鞠的不是還有程大人麼,他跟文殊的關係怎麼樣啊?”
程順麼?
江素梅略有耳聞,當初眾人彈劾章醇,想把他至於死地之時,便是他與文殊一起上了一道奏疏,起先把苗頭對準三大司法部門的。
這人是個很聰明的人,余文殊提起他時,都頗為忌憚。
聽說他還曾依附於章醇,後來章醇出事,雖說沒有落井下石,可他還是瞅準機會,讓章醇做了最後一次墊腳石。
他現任吏部左侍郎,吏部之所以那麼多人嚮往,其中最重要的一條,便是它可以考核文官品級,決定文官的選補升調之事。
可程順與余文殊之間,並無交情,只是玩一次蹴鞠算什麼,就是兩廂交好,指不定哪一天,還會從背後捅一刀呢!
這樣狡詐聰穎的人,難道鍾氏還要余文殊去同他討人情,好給余文敬升個官?這不是把刀直接遞給程順,將來好對付自己麼?
江素梅的目光立時冷了下來。
“相公跟他不熟,平日裡話都不講的,要不是這次皇上的指令,他二人也不會在同一場地相會。”
鍾氏還在笑:“哎喲,以前是不熟,可現在便不同了麼。素梅啊,你得說說文殊了,別那麼清高,該與人交往的還是得交往啊,畢竟老爺子這不都致仕了不是,家裡就靠著他呢。”
“嗯。”江素梅點一下頭,“我會跟母親說一下的,相公可不是我能教導的。”
鍾氏也曉得餘二夫人不喜歡她,當初兩家鬧得不歡,她也不喜餘二夫人,都是親戚,互相幫一下忙不是正常之事麼,偏偏餘老爺子不念親情,鐵面無私,他們定阜街餘家才會落魄至此!
她目光一陣閃爍,似笑非笑道:“二堂嫂如今對你可真不錯,可見是知道你的好了,想當初,還猶豫呢,同咱們說,無父無母總是福薄的,生怕你……”她頓一頓,“哎,瞧我說這些幹什麼呢,反正你都已經嫁進來了,二堂嫂怕你身子弱,這不都沒有讓你懷孩子,多體貼的婆母呀!我可比她粗心多了,這二年,兒媳就生下孩子啦。”
真是誅心之言啊!
江素梅抬手揉了揉額頭,臉色已經很是不好看:“堂伯母,我這頭疼了,要不下回您再來,我得歇息一會兒去了。”
鍾氏一怔。
她只當這話說出來,江素梅總得問她些什麼,誰料就下了逐客令。
鍾氏冷笑一聲:“也罷,那你歇著罷,我以後再來看你,這身子是弱啊,素梅,你可要當心些。”
江素梅不再理她。
等鍾氏走後,翠羽皺起眉頭,斥責道:“竟然這樣說話,這不是挑撥離間的,當真惡毒!奴婢覺得二夫人不會如此。”
江素梅一擺手:“我知道。”
“那少夫人,這些東西……”
“還回去,就說我這裡多得用不完,擺著壞了可不好。”她才不稀罕這些,別說她現在嫁妝豐厚,就是餘家,每日生活用度都很寬鬆的,什麼吃不起?鍾氏當她是哪兒來的,那麼喜歡收東西?
江素梅現在對鍾氏可算是噁心透了。
翠羽就讓寶珠拿著東西追上去了。
寶珠回來後,笑嘻嘻道:“她都要氣死了,叫奴婢扔掉,可見奴婢真要扔,她又搶了回去呢。”
“下回應是不來了罷。”翠羽道,“這般氣氣也好。”
江素梅打一個呵欠:“我去睡一會兒。”
果兒卻又來了,手裡拿著一封信:“來信啦,是給少爺的,門房那裡送過來的。”
江素梅接過來一看,只見是從柳州來的,不過並沒有署名,她便猜,應是余文殊說的那個知府寄的。
可惜她不能拆開來,雖說很是急切想知道俞朝清的情況,可也只能等。
這就睡不著了,到傍晚,好不容易余文殊回來,她忙把信拿給他:“是柳州來的,你快拆了看看。”
余文殊知道她著急,沒脫官服便把信開啟來看,過得一會兒露出笑道:“你可以放心了,小舅在馬平縣呢,路上沒出什麼事。”
“沒了?”江素梅墊起腳要看。
“沒了。”余文殊把信給她,“小舅才到馬平縣,董大人就寫了信來。”
也是,這都沒有上任辦事呢,有什麼可說,只是報個平安的,不過這信在路上走了好幾個月,指不定又發生了什麼,誰知道呢。
江素梅很鬱悶,柳州實在好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