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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措的表情。

她,多像她啊!

周引桓恍然覺得,這一切都是命,早已註定的,坎坷而又艱難的,充滿了悲劇色彩的命運。

她原來,竟然是他的孩子。

是他曾經那樣真切的盼望過的,他和他生命中唯一愛過的女人結合而來的孩子。

——她是他們血脈的結合,是屬於他的愛和恨的結晶。

林清時咬著唇,壓抑著心頭突如其來的那種尖銳的疼痛,看著周引桓先是難以置信,而後是悔恨交加,最後是絕望而又解脫的神情,他的眼睛望向上空,一直那樣望著,空茫的,痛苦的,直到他的手臂驟然垂落,直到他的身體軟軟塌下,直到他的呼吸徹底停止了,他的眼睛都沒有閉上。最後死亡的那一刻,他的嘴角卻忽然浮現出一抹笑意來,帶著惡意,又含著滿足。

理智上林清時知道他這是死不瞑目,可情感上又恍然覺得他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等待著什麼,因為沒有等到,所以不願意閉上眼睛。他那抹笑容像是在嘲諷什麼,卻充滿了悲傷的嘆息和懊悔。他咧開的嘴巴里好像含了一個模糊的音節,在最後的那一刻,他想給這個世界,或者說給這個世界上的某個人留下些許字眼。

但是,這一切都註定成為被時間永遠埋葬的謎題,因為他死了,所以他最後想說的話再也沒有人能夠聽到了。死前他不斷變化著的複雜難言的表情和眼神,再也沒有人能夠解讀出它們真正的意思。誰也不是他,所以他最後是喜是悲,是悔是怒,再也沒有人能夠知道了。所有的關於周引桓和槐陰的一切,都隨著那驟然斷掉的呼吸,一同消失在這塵世間。塵世所能留下的,只是那些毫無意義的物質結構罷了。

林清時慢慢向前,蹲下身來,探了一探他的呼吸,阻止了艱難爬過來的,欲要對他的屍體再次揮刀的柳彎彎,對她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緩緩說道:“他死了,他死了。”她說了兩遍,第一次說的還不怎麼確定,第二次卻說的異常篤定了,她想要取下柳彎彎手裡緊握著的刀子,卻沒有成功,因為柳彎彎握得太緊了,就像是握住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一樣,牢牢的緊握著,她只好又道:“他死了,死不瞑目。”

“啪嗒!”在林清時說完最後那句話後,柳彎彎手裡匕首忽然就掉到地上了,她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像一個孩子一樣,淚水糊了一臉,她連眼淚也顧不得抹,側著頭望著同樣癱軟在地上的林清時,微微咧開嘴角,再次確認道:“他死了。”

林清時想要去握她的手,卻沒有成功,她的聲音軟軟的,沒有了氣力,卻讓柳彎彎的眼睛徹底亮起來,嘴角的弧度也越來越大。林清時道:“是的,他死了。你的仇報了,我的仇也結束了。”

說完這句話,林清時微微的笑了,意識漸漸的模糊,身體和精神雙重的虛弱齊齊襲來,暈倒的最後一刻,林清時似乎聽到魏銘說:“要回去告訴抱月,我又猜到了一件事情,果然有姦夫!”

魏銘在林清時倒下之後,看著滿屋子橫七豎八的散落在各個角落裡傷亡慘重的江湖人士和青衣死士,緩緩的笑了。

自此之後,怕是很多年,這些自以為是的江湖人再也不能四處去找魔教的麻煩了,他和抱月,可以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清淨日子好過了。他可以好好研究自己的醫道了,魏銘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瓶子,也許還能研究一下蟲蠱。

五年後,江陵。

一家茶樓裡中,酒足飯飽的人們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說的正是江陵城近來最火的話題。

靠角落的一桌上,青衣男子對黃衣男子道:“哎,你聽說了嗎?毛家最近要辦喜事了!”

黃衣男子擺擺手,眼裡閃爍著八卦的光芒,面上卻毫不在意的道:“知道,我家外侄女就在毛家做事呢,聽她說啊,是毛家的大少爺要娶親了。”

青衣男子驚愕的問道:“大少爺?毛家不是隻有一個女兒嗎?還是咱們江陵頂出名的女霸王!”

黃衣男子略鄙夷的掃了青衣男子一眼,“切~你真的是江陵人嗎?你難道不知道半年前那毛家人就說了他們家從來就沒有什麼勞什子女兒嗎?只有一個當女兒養大的兒子!”

“( ⊙ o ⊙)啊!”青衣男子驚訝的瞪大了眼睛,趕忙道:“兄弟我這一年多都在外地,最近才回江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請兄長告知一番。”

黃衣男子驕傲的昂起了下巴,“我跟你說啊……”

最角落的地方,一男一女聽著不遠處傳來的關於毛家的大小姐如何一夜之間女變男的對話,女人抿唇一笑,男人卻瞪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