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嘶啞,語調低沉的問她,“這下滿意了嗎?”
林清時點點頭,露出笑容,“還行吧。”
季文樓跑過來抱她,將她抱在懷裡,寶貝一樣的不肯撒手,“你不是……”死了嗎?
那個死字,季文樓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是親眼看著汽車爆炸的,將她的身體烤的焦黑。每次一想起那個場景,他就心疼的厲害。她那麼怕痛,那個時候該有多痛苦。
“吶,吶,我和你說了,你可不許和別人說啊。”明明該是交換秘密一樣的話,林清時卻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說出來,一點都不可愛。
“嗯,我保證!”季文樓信誓旦旦,他可以為她去死,何況是這種小事?
當年季文樓一度想過自殺,可每次一想到他的命是她救的,他們一起出的車禍,她受了那麼大的罪才讓他活下來,他就捨不得死。他的命太寶貴,是她用生命換來的。
季文樓現在無比慶幸自己撐過了那段最黑暗的歲月,不然如何和她再次相遇。
地獄裡沒有她,該有多難熬。
林清時拍拍他的肩膀,輕輕吻他的嘴角,“我沒有受苦的,我就是睡了一覺,然後就醒了,然後我就來找你了。”最後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可是他們都攔我,好討厭。好在我聰明,從下面偷偷溜上來了,但是剛到門口就被薇薇安抓住了。”
她的話說的模稜兩可的,好像說了很多事,卻又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季文樓吻吻她的額頭,“好了,你不知道就別說了。你回來就好了,其他的都沒有關係。”
季文樓揉她的頭髮,將她的腦袋按在胸前,嘴角露出幸福的笑意。
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呢,轉移話題的本事還是一樣的差勁。他倒是有點相信她說的只是睡一覺的說法了。二十七歲的人了,還跟從前一樣。
季文樓突然驚覺原來他們已經這麼大年紀了,算一算,這剛好是他們認識的第十年。
季文樓低頭看她,目光中充滿溫柔寵溺,卻帶著一絲忐忑不安,患得患失。季文樓好怕這是一場夢,夢醒了,他再也不能如此真實的擁抱她。
季文樓的眼睛突然一亮,像是黑夜裡天空中的星光一樣,如同鑽石,耀眼璀璨,“咱們什麼時候把結婚證領了?”
當年他求婚成功,若不是突發意外,現在他們倆的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林清時愣了一下,而後勾起笑容,目露狡黠,“吶吶,我現在是黑戶。”
“……”
季文樓頓了半晌,最後輕吻她的額角,語氣充滿了認真,“你怎麼會是黑戶呢?你是林清時,是文文的阿時,是我的未婚妻。”
如果戶口問題都解決不了的話,那他季文樓這麼多年的總裁就白做了!
季文樓勾起嘴角,“既然阿時沒有異議的話,那咱們就結婚吧。”
林清時垂著眼皮,終於還是點點頭,“好。”
兩人相擁的畫面在這一個彷彿可以定格成永恆,那麼幸福,叫人心生滿足。
季文樓將她舉起來拋到半空中,大聲的歡呼,像一個單純滿足的孩子,得到了最好的寶貝,臉上的笑意那麼赤誠和真實,誰也不會忍心叫他失望。
今天的一切對於季文樓來說就像是做夢一樣,然後夢醒了,他發現一切都變成了真的。
不能更幸福!
季文樓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十七歲以前,他一個人,是家裡的獨子,被寵的無法無天,他的生活可以說是繽紛多彩的,有好幾次他都遊走在法律的邊緣,他一個人,狂歡,他以為自己是個英雄,他不在乎任何人看法。
十七歲之後,他有了自己的那根肋骨,他的人生終於完整。他終於明白自己有多麼渺小,多麼無能。從前他看不起任何人,而後他認識到除了家世他也並沒有什麼比別人特殊的地方。他開始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但是這個別人只能是林清時。
甚至,在遇到林清時之後,連他驕傲的資本——他的家世,也成了一種阻礙。
是的,阻礙。
但他會克服所有阻礙,走到她身邊,去挽她的手,牽她一起走下去。
她什麼也不用做,只要好好陪在他身邊就可以了。
但是,如果連這樣她都不願意呢……
林清時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林清時是個孤兒。
她像個孤獨的自閉症患者,但事實上,她只是將自己隔離在這個世界之外,她拒絕所有人,是的,所有人——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