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沒錯,馮夜白被識破也不打算瞞她,只是覺得在她面前說自己被人追著喊打喊殺的有點兒丟臉,等到她篤定的問出來,這才道,“那幫人個個兒都長了只狗鼻子,靈的很,禁軍統領韓石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我同他交過手,功夫像是江湖門派出身,一身的邪氣,擅使暗器,我為了躲他,這才在池子裡憋了一會兒。”
丟臉是他從未被人這麼追趕過,在媳婦兒面前一直都是頂天立地,什麼問題到了他這兒都能迎刃而解的完美男人形象,今兒這事實在太跌份兒,他何嘗這麼狼狽過,因此才十分不願意開口。
“沒受傷就好,下回還是找個人跟你一起去吧,那些放在我身邊的侍衛就不用了,我天天在家,也沒什麼能用得著他們的地方,下回你還是把他們都帶上吧。”
沉央關心的不是他是不是被人追著跑,她關心的是他是否安全,既然是禁軍,動起手來就沒有手下留情的理,他縱使功夫再高,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人家一窩蜂的全湧上來,也會招架不住,他在外頭刀光劍影的,沉央實在是不放心。
“你不嫌棄我?”
“我嫌棄你做什麼?”
“嫌我不威風了,居然還淪落到被人追著跑的地步。”
“我要是嫌棄你這個,那我不如直接嫁給大將軍多好。”
男人的自尊心究竟有多強,沉央今兒算是領教了,她在他懷裡轉過身來,靠在他肩頭,“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你活著比什麼都強,我都不嫌棄你,你自己倒開始嫌棄你自己了。”
馮夜白邪邪一挑嘴角,在她腿彎一打,穩穩把人橫抱在懷裡,“我爹這輩子做過的最英明的決定就是把你嫁給我,有媳婦兒的人跟梅媳婦兒的人就是不一樣,有媳婦兒就有人疼。”
沉央被他放在榻上,才剛躺平,面上直壓下一道人影來,與她鼻尖相抵,“今兒已經探好路了,明兒晚上我就去救梁無玥,後天一早進宮去見皇帝,然後……就送你回汝南。”
原來分別來的這麼快,她原還當要再過些日子,眼下卻近在眼前,心裡排山倒海的湧上些滋味兒來,苦的,酸的,澀的,情緒衝上她眼眶,醞釀紅了眼珠,最後霧濛濛一片,水汽迷漫,匯聚成了淚珠,帶著鹹澀的味道,從眼角一點一點逐漸連成線,如大雨磅礴,收也收不住。
“我不回去行嗎?我想跟你一起回去,我保證,絕不給你添麻煩行不行?我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府裡等你回家,行不行?”
她的眼淚他擦也擦不盡,袖子都溼透了,還是沒法兒叫她平靜下來,“你聽話,我不是擔心你拖我後腿,我是擔心有人拿你威脅我,誰要是拿你威脅我,那可是一捏一個準兒,你比什麼都重要,你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就是逼著我去死,知道嗎?”
“我怎麼聽著你是在說我紅顏禍水呢?”她破涕為笑,撇著嘴,委屈的抑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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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甜過蜜糖,毒過砒霜
“你可不就是紅顏禍水嗎,把我的心掏走了,現在還想拿著我的心去冒險。”唇近在咫尺,他俯身一吻,含住上下兩瓣,比蜜糖甜,卻也比砒霜毒,叫他無法自拔又叫他甘心沉淪,陷入這魔障就不想再脫身,不就是一輩子嗎,下輩子也給她。
屋外忽然下起了雨,起先是淅淅瀝瀝的森森點點,然後是霧靄滂沱的洩洪如注,狂風大作,吹的窗框呼呼喳喳,像要破窗而入,把人也捲入無止境的黑夜裡。
納玉卻在這樣的夜裡愁腸百結,今兒沉央跟她說的那些話,隨便摘個一兩句往宮裡一傳,對馮夜白來說都是不小的傷挫。
瑜兒撐傘從外面進來,食盒放桌上,端出藥碗來給她,納玉讓她去納手巾擦擦,盯著那一海碗的藥出神,瑜兒擰著被雨打溼的半邊袖子道,“小姐,我剛才見者瀛洲先生了,他本來想來找你的,可又怕不方便,所以託我給您帶句話,約您明兒放晴了,在小花園見面呢。”
納玉擰著鼻子把藥喝下,沉默半晌,拄著腦袋點頭,“行,我知道了,你早點兒回去睡覺吧,我也呀歇了。”
“我不回去,我在這兒陪著您,萬一您半夜裡再咳起來,身邊沒有人照顧可不行,我就睡在外間的長榻上就成了,這樣您有事也能及時吩咐。”
她不走,她束手束腳的不好辦事,納玉道,“我已經喝過藥了,還能出什麼事,你回去歇著吧,夜裡涼,你要是再凍出什麼病來,那我身邊可就真的沒人了,我這邊不用你操心,回去睡吧。”
瑜兒是最好騙的了,她說的話她是不會反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