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宿王要見他。
馮夜白同宿王交集不算多,況且宿王現在風頭正勁,天下大事犯不著來向他討教,找他,恐怕也是為了一個“光明正大”吧!
這件事他連曹德綸都沒說,燒了字條,把鴿子燉成了湯,叫曹德綸給沉央送去補補身子。
曹德綸應了句,想起方才在園子裡碰上尚梅,那個拉著他絮絮叨叨說了好些話,全都是關於沉央的,他方才侍立的時候把這事兒一掂量,本來還吃不定主意到底說不說,這會兒捧著鴿子。心忽然就落了地,躬身上前道,“王爺,方才奴才碰見尚梅,尚梅跟奴才說起王妃,說王妃這兩日身上瞧著不大好,懶,提不起精神來還總想睡覺,今兒晌午說想吃梅子,膳房沒了,尚梅原說那一籃子櫻桃給王妃解饞也是一樣的,可最後一籃子櫻桃也早被蔣昭儀給拿走了,已經連著好幾天了,什麼都不想吃,今兒早上到現在,除了半晌午吃了一碗奶皮子,就再沒進過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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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王爺心裡苦啊
曹德綸見他眉峰逐漸聚攏,心知自己這番話說到他心裡去了,便又道,“您都這麼久沒去看過王妃了,要不……奴才晚上把飯擺在王妃院兒裡?”
擺在她那兒?擺在她那兒幹什麼?再拿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
“你這奴才,正經事沒辦幾樁,揣摩主子心意倒是挺上道。”說不擔心那是假的,不吃不喝,跟他鬧脾氣鬧到絕食?反了她了,書裡的字一個也看不進去,索性撂了,整整袍子站起來,往外走兩步走折回來,“前陣子不是說收到一封汝南來的信嗎?給本王拿來。”
曹德綸一愣,“那封信交給您了,奴才親自交到您手上的,您還說要把信拿給王妃看呢,後來一忙就給耽擱了。”
那是衛夫子寫給沉央的信,她前幾天還想她爹,唸叨著要把她爹接過來,見不著面兒,有信能聊以慰藉,想必她也是開心的。
可這信——他一拍腦門兒想起來了,那信被他隨手夾在一本《春宵圖》裡了,把書翻出來,信捏在手裡沉甸甸的燙手,男人麼,看這些不稀奇,誰家裡還沒幾本絕版的存貨,童蛋子的時候,本事都是跟畫冊裡學的,後來這方面戰績斐然,手段花樣也多,哪兒還用得著看這種書,實在是近來心火鬱結難以排解,沉央給他釘子碰,別人他又提不起興致來,只能自個兒想,把畫裡女人的臉都換成她的,一顰一笑,一抬臂一轉身,萬種風情,只消想一想都是升入雲端般的快樂。
他臉上一抹稍縱即逝的紅,自己一個三妻四妾的正常男人,居然淪落到如此地步,叫人知道不笑掉大牙?
書被他拿來墊了桌角,走時警告的看了眼曹德綸,曹德綸一驚,緊忙裝瞎,這事兒說出去丟人,他醒得,自然也就不敢往外傳,男人的面子最重要,他雖然是個卻了把兒的,可素日裡開玩笑也不準人拿“閹人”跟他調侃,可惜了了,王爺心裡的苦,他這輩子是體會不到了。
沉央睡了會子自己就醒了,醒來喝杯茶,砸吧砸吧嘴,總覺得缺了味兒,叫來了尚香,讓她去膳房看看有沒有什麼酸口的東西能吃,拿來點兒。
尚香“誒”了聲就往外走,到了門口被尚梅攔住了,“主子,這個時節,您想吃甜的,花樣兒緊著您挑,什麼西瓜甜杏水蜜桃,草莓櫻桃哈密瓜,這些都是南蠻子們進貢的,滋味兒別提多爽口了,酸的有什麼吃頭,甜的拌上碎冰再配一碗奶皮子,正適合這個天兒吃。”
馮夜白到了門上,比個手勢讓通傳的人噤聲,悄麼聲到了裡間,隔著雕花隔斷,聽見沉央懨懨道,“可我不想吃甜的,吃多了齁得慌,還膩,我就想吃酸的,又不拘著瓜果一類,就是盤醋熘白菜也成……不成不成,有油星味兒,我聞了想吐,要不你讓膳房的小安跑趟退,多給他兩個跑腿錢,讓他給我捎點兒李子回來,再買點兒酸葡萄,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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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該不會是有了吧
馮夜白聽了腦子裡一片空白,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想吃酸的,聞不得油星味兒,憊懶嗜睡,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來……裡外裡的一聯想,他一顆心登時就停了拍子,接著就是一陣狂喜,這症狀,再算算日子,她該不會是……有了吧?
距離上回同房過了有一個多月了,難不成真就這麼準一次就中了?
“想吃什麼都列下來,我打發人去買。”他喜不自勝,笑眯嘻一張臉從雕花隔斷後走出來,連日來的陰霾總算一掃而空。
尚梅尚香忙福身向他問安,沉央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