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下面正亂著呢,等他們收拾乾淨了,我們再回去。”傲青一幅無賴的模樣,用手指想想都知道,現在洪荒至尊們一定已焦頭爛額。大量難民要安撫,大量傷員要醫治,自己還渾身是傷精疲力竭,現在回去,才是傻叉!
“那就從我第一次在黃泉裡,見到他說起吧。”蘇瞳輕輕眨眼,記憶飄向了遠方。
她回憶著黃泉初遇,回憶著天塔納徒,回憶著他以平靜的語氣誇獎自己的兒子謙和有禮秉性純良,回憶著他強行塞給自己各種聘禮,回憶著在最後的迴夢裡,他對卞之問的那個小小請求。
“我有一子,與你年紀相仿,可是因為一些緣故,從小本群就未親近過他,我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說不定今年再也沒有機會與他修好,所以看到你……有些想他。”
“你能讓我……抱一下嗎?”
模仿著不死鳥當時的語氣描述著,蘇瞳感覺傲青身體一抖,她想抬頭,頭頂卻立即被傲青的手壓下,一滴水,落在了她的發上。
“父親是……愛我的吧?”傲青顫巍巍地發問。
“當然,絕對,百分之兩百!”蘇瞳拼命點頭,本想緊緊抱住傲青,不過卻突然又想起什麼,大叫一聲從傲青的懷裡跳起!
“啊!”
“怎麼了?”傲青被蘇瞳的一驚一乍給嚇壞了,不知她受了什麼刺激。
“我太蠢了!我太蠢了!”蘇瞳哆嗦著嘴皮子,拼命敲打自己的額頭。怎麼自己之前就沒有想到呢?
如果今天不是傲青要求她詳細地描述自己與師傅之前的數次交集,她只怕還要錯過很久。
“急死我了,你到底怎麼了?”傲青一臉痛苦,最怕蘇瞳不給個痛快。
“你……抱緊我的腰,親切點。”蘇瞳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扒拉了扒拉自己的碎髮,並不是把它們攏在耳後,而是用來蓋上眼睛。
“什麼?”傲青感覺自己幻聽了,平常蘇瞳都是講:“滾開點,挪開你的爪子。”今日怎麼……
可是事情已由不得他控制,蘇瞳香軟的身子無骨地癱在他懷裡,而後她小手一動,便從丹海翻出了一盞蓮燈!
“當時那個燈!”傲青表情一僵,想起了雷王殿的浩劫。
他看到蓮燈在蘇瞳手中迅速幻變,很快化成了一座上端被仙雲遮擋的玲瓏小塔,正是因為有仙去蓋頂,所以反而給人一種無限層數的錯覺,它上下一般粗細,極具神光。品質絕對遠遠超越了一般道器的範疇,就算當年站在虛空法鏡下,也沒有此刻這麼強烈的震撼。
“我找找,我找找!”
蘇瞳的神識迅速在塔中上下查探,寶塔樓層也有靈性地不斷在她掌中切換,傲青被蘇瞳神經兮兮的模樣搞得十分緊張,雖然不知她在尋找什麼,可是心臟卻已隆隆地跳動起來。
找到了!
蘇瞳身體一抖。
之前只是猜想,然而此刻猜想被證實,她的腦子裡一片嗡嗡響聲,只覺得眼前金星亂濺,好不容易才剋制了手指的顫抖,用力朝塔上點去。
噗噗兩響。
兩個人影從塔內世界被吐了出來。
塔中居然有人!
一人利落的黑髮,首先映入眼簾,而另人則從頭到腳都是綠油油的,活脫脫像個大竹筍!
傲青的身體瞬間僵硬,而被界外狂風一激,那大竹筍率先暴跳而起!
“因果道主,我日你十八代祖宗!”萬道雷光從天而降,在界外濃郁的仙靈氣下,觸發的雷威尤其驚心!
卞冰雷怒目圓張,瘋狂地尋找著著自己的對手,可是他很快茫然地發現,自己並不在傳心殿內,眼前站立的,也並非虛空法鏡下那擁有金色瞳仁的大敵,而是一雙陌生的年輕男女,那男子雖然面生,可表情和神態,卻又那麼讓人熟悉!
傲青掩嘴,可是眼眶卻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紅。
蘇瞳明白傲青心中百味,頓時淚眼婆娑,感同身受!
不死鳥師傅,是借洪荒兩界一場浩劫,為傲青打磨真魂,但他並不是無情的人,絕不會眼見傲青所珍重者,死在因果道主的手裡。
他並沒有正面干涉洪荒之難,把滅世浩劫留給了傲青處理,卻在渡傲青生死的同時,將卞冰雷與卞之問,以欺天之術,藏在了通天塔中,當一切塵埃落定時,放他們相逢。
這便是他出現在雷王殿浩劫中的意義。
現在卞之問與卞冰雷沒死,可是師傅自己呢?
師傅去了哪裡?
“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