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其它仙妃沒有半點感情,因奪寵而產生的摩擦不計其數,然而此刻的如燕又想起蘇瞳掰手指細數眾妃下場的畫面,未免有一種傷感。
沒有一人有好下場,就算是被夫君利用,此刻她都迷失了被利用的原因。
“試我真魂啊。”傲青聳肩笑笑。
“留著瞳瞳的性命,是為試我真魂,放任你們不斷給我製造麻煩,也是試我真魂,因為以道戰道,一旦我成神王找他,勢必會逼他追名一次。直到今日,他依舊分辨不出我是誰……這才是我最大的底牌。”
“當初水念敗於我手,沒留下什麼有用的東西,獨獨白送我一枚神界信物,雖然送出那東西的時候水念咬牙切齒的,可是我心裡明白得很,那是你們因果道主有意誘惑我的陷阱,如果當時我意氣風發,接了邀請便衝上神界,沒有道主修為,便逼不出他使用追名之術。”
說到這裡,傲青意味深長地看了如燕和石麗一眼,淺笑起來。
“他怕我。”
是的,在看到水念不惜以神界邀請信物來誘惑自己的時候,傲青內心一陣狂笑。
堂堂因果道主,居然膽怯了。
這說出來就像是雄獅畏懼蒼蠅一樣可笑,但這樣荒誕的事情,卻真的發生!
不過這一切也情有可原,因為整個真仙界裡,只有傲青一人的因果,是跳出因果道主掌控的。
並不是因為傲青一生都將自己的本名好好保護著,從來沒有在人前暴露過,而是因為他的生命軌跡本就……不可尋痕!
每一個人的因果,都是伴隨著生命的伊始而誕生的。只有將一人生命從誕生到此刻的一切通通洞察,才能恣意擺佈他的生死。因果道主無論認真打量哪一個人,都可以一眼看見他(她)初生時稚嫩而不堪一擊的模樣,唯獨每每觀察傲青,看到的生命之始,都是一位成年的男子。
他不是重生的魂,他是在雷王殿的浩劫裡,偷生出的孽種。
也不知最後那卞冰雷的黃泉打撈是誤打誤撞,在一人身上產生了常理不可解釋的異變,還是生死之道反覆無常,卞冰雷在生死一瞬,突破了此道極限……
傲青此魂,在雷王殿破滅那一日有了斷點。天道似乎認定他是在那日後新生的靈魂,可是因果的追溯,卻缺失了他的前半生。
想不通。
完全想不通為什麼自己在傲青身上看到的是如此詭異的因果。他好像死過,然而不經輪迴,他又獨立於世,不可琢磨。
在傲青說出“他怕我”這三個字的時候,如燕雙肩一抖,再一次連連後退,這話她是萬萬不信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這三個字的剎那,自己心中什麼堅硬的信仰卻轟然垮塌,好像比遭遇了雷霆一擊更烈火燒心。
她咬緊牙關,努力作出堅強的模樣,可惜頭上冷汗卻早已簌簌而落,慘白的小臉不斷顫抖。
對方不過只是皇者,就算現在突破了道境,隨時可以成為神王,不過也只是一重法華加身的雷霆道主,比起自己至高無上的夫君,不知道要甩出幾條大街去。
然而此刻她卻感覺到了一種空前的恐慌,好像對方嘴裡的一切都即將成為現實。
縱是螻蟻,他也以一點點蠶食了堤壩,雖然一切表面風平浪靜,可是耳中洪水的轟鳴聲已令她大腦充血,神智不清,彷彿頂天之災隨時都會將她如蛋卵一樣拍個粉碎!
她突然想起,傲青散開血淵之後對她與三姐說的話。
你們……都好無趣啊!
的確是無趣的,因為看破了夫君的謀劃之後,自己姊妹幾人在他眼中不過是些跳樑小醜,根本不值一提,之所以放任她們在眼前蹦躂,無非是想將她們一網打盡。
七妃身份皆曝光,連隱藏最深的雲翼也暴露,所以傲青沒有耐心跟她們玩了。
如燕驀然驚醒,虛空中的冷風收幹了她身上黏膩的汗水,卻將一股揮之不去的寒意,深深地種在了她的骨髓裡。
她幾乎是用盡自己的全部力量,才勉強將般若魔笛舉到身前,哆哆嗦嗦地說道:“就算你亂我心,此器也極克你的血族秘法……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要阻一阻你,哪怕只在你身上留一道傷,也是我對夫君的忠心!”
因果道主,此生最大的成功之處,大概就是令他的妃子們死心塌地。
在如燕的執念下,她手裡的武器又散出磅礴的魔威,張揚而濃烈的氣息這才提醒逐日等人,之前這可怕的東西,的確是把傲青的血淵敲出了一個大洞。
“三姐!與我一起!”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