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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

龍王爺的語氣很是歡快,看來昨日那一場午覺應是休息得很好。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未等翡翠回答,他自己先來了那麼一段,語氣抑揚頓挫,聽著還挺像那麼回事。

翡翠來了興致:“怎的?龍王爺你在螺殼裡還能聽見我誦讀般若心經的聲音來?”

井龍王笑了:“神不才,這點伎倆還是很拿得出手的~“

“從前我閒暇之餘也會找本佛經誦讀一番,陶冶陶冶情操,這般若心經倒是我當年常看的。”

“是麼?”

翡翠正愁不能參透這拗口深邃的佛偈,聽他這麼一,忙欣喜道:“方才我正在想,既然這佛偈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寄語世人莫要追尋那些富貴榮華,所謂浮華一場夢到頭來唯有一場空?”

井龍王沉默了一番後道:“誠然仙姬你此番解釋得無錯,但又只解釋到了一面罷了。”

翡翠問:“不知龍王有何解?”

她擺正了姿勢,聽他娓娓道來,窗外樹影紛繁,暖風吹拂,日光大好。

井龍王的聲音略帶沙啞,聽在心上卻有一種莫名的熨貼感——

“此佛偈旨在令眾生明白萬事本無其永恆的體現,一切皆將壞散,教我們不要對萬物起執情,而使身心不得自在。然而有些人談空卻又戀空,其實戀取世事和戀空並無分別,同樣是執取而不放。戀空的人棄絕一切以求一個空字,最後還是有一個“空”的意念無法除去。殊不知萬事萬物本空,棄與不棄都是空的,有棄絕的念頭便已不空,愛空的念頭已是“有”了。”

見翡翠不答,他又道:“就好比你現在想要參悟這本佛經,然最後的結果你還是半知半解,而這佛偈卻在你心上生了根,令你久久思索回味,這便是世人所的執念。”

翡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這佛偈上得卻是簡單,可世人既知萬物終將離散,又怎麼能釋然放下,須知越是得不到的,就令人越是執念難下。

“既然世間萬物同這佛偈上所的那般,一切皆要離散,那麼一切愛恨嗔痴又是從何而來,又何處而歸?難道這些都終究是沒有意義的麼?”翡翠又問。

井龍王身處於一片昏暗的螺殼之內,唯有一線陽光從頂上斜斜傾瀉下來,投射在他蒼白英俊的面容上,他勾起嘴角笑了笑,緩緩對翡翠道:“佛沒有明令你不許動情,而是告誡你不必執念,須知再濃烈的情感也抵不過世事變遷,總有一****終將散去。而佛祖慈悲,早已看透這一切,想要普渡這苦海眾生罷了。”

翡翠不言,良久才又問井龍王:“龍王爺可曾愛執?可有放下?如何放下?”

井龍王回道:“神我又何嘗不是這紅塵中的一名過客,又怎能逃脫這情念枝梧呢?如今困頓至此,也不算是大徹大悟,不過是有所明瞭罷了。”

翡翠點點頭:“到底,神仙也是這大千世界芸芸眾生中的一位,雖凡人對其來只是彈指一瞬,然神仙又能如何超脫於這萬物相生之間……”

井龍王聽了她那番老氣橫秋的話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聯想起此時翡翠臉上必定是苦大仇深的模樣,他不禁笑得更歡道:“仙姬,你還年輕,這世間萬物還沒一一看盡,又何必學我這個一隻腳踏入棺材的老龍遁入空門啊?”

翡翠被他逗樂,不免嗔道:“你這死龍打趣一個萬把歲的仙姬也不是甚麼體面之事!不過話回來,你可還有什麼事沒有放下?”

“……”

井龍王沉默了良久,在翡翠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之時,他輕聲道:“若死前還有甚麼放不下的,倒是有一件來……”

翡翠猜中緣由,心知他自是放不下那凡間女子。

她問:“你可是心中還想著那女子?”

井龍王回:“倒也不是想著,只是這些年來心中一直掛念著她好不好……明知她早已遁入無數次輪迴,早已不是昔日的她,但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看看,看看她到底好不好。”

翡翠扶額:“老龍,方才你還頭頭是道地同我解釋這佛偈,怎麼講到自己身上就不頂事了?佛曰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可你竟是想要淹死在那裡頭!”

螺殼內,井龍王不置可否地笑了:“既然放不下,那就記著,這不叫執念,這叫懷念。若放不下還要拼了命去放下,此便為執念。”

翡翠擰眉:“一派胡言,歪理歪理!”

二人靜默一會後,井龍王忽聽翡翠道:“那你想不想去看看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