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孟萋萋醒了喊她一聲,她連忙‘噯’了一聲。轉身拿絞好的熱帕子來親自給她擦臉,又問了問她額頭是否還痛,要不要喝水,餓不餓。
孟萋萋緩緩搖頭,啞著嗓問:“盛嘉……盛家的公子呢?”
孟老太太聽後又是眼眶一紅:“萋萋啊,自打你爹孃雙雙逝去,你便一直在我膝下養著。祖母慣是寵著你的,要什麼給什麼,可祖母年紀大了,精力不濟,時常看不住你。你現下在宮中鬧出這樣的動靜,還是為了一個亂臣賊子的後人,你這闖的亂子都叫下人知曉了,是祖母沒把你教好,你現在可以告訴祖母你是為什麼鐵了心要將他領回來了罷?”
孟萋萋看著孟老太太眼角的皺紋和她滿臉的倦色,心裡有些愧疚,只得糯糯道:“祖母,這件事是我不對。可是我也是一心想救盛……盛石頭,如果任由他跟著北燕的人回去了,他那樣尷尬的身份,保不齊要被人磋磨死,好歹時候我也與他做過幾日玩伴,我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北燕的人帶走呢?”
她這話完,孟老太太卻是再也無法故意板著臉了,笑了幾聲:“你這丫頭也是奇怪,時候他在府裡住著的時候,你沒少欺負他。那時候你欺負人家不會話,明的暗的做了多少壞事,你以為祖母都不知曉?”
她不提這事還好,她一提孟萋萋就悔的腸子都青了。
盛嘉彥的父親是自己父親的舊友,父親還在世的時候,盛老將軍曾帶著盛嘉彥入京在他們家住過幾日。那時候孟萋萋以為他不是盛嘉彥,作弄他不少次。偏生那時的盛嘉彥已經五歲了,卻連話都不會,可以是心智晚開的一個孩子。
誰能想到這才七年的光景,他就又長回那副俊美無雙的模樣了!?更何況之前在大殿上盛嘉彥對答如流,也不像當年那個連話都不會的胖子。而且想起他的眼神,孟萋萋只覺這一世的盛嘉彥十分陰翳。
她沒想到自己這一生過得這麼順遂,盛嘉彥的命格卻被月老安排的如此悽苦。
先是滿門被滅,又被殺父仇人叫回京城當著眾人和別國使臣的面羞辱他的氣節,現在又成了孟府房簷下的一名居客。
這樣漂泊的人生,孟萋萋替盛嘉彥恨月老恨得牙癢癢。
孟老太太伸手將寶貝孫女抱在懷裡,含笑道:“罷了罷了,既然我們萋萋喜歡,就留著他。雖他是亂臣賊子的遺孤,但既然你舅舅都沒什麼,況且他的父親也是你父親的老友,我們便權當做件好事,將他先好生養大。只要我的萋萋高興了,祖母替你護著他。”
孟萋萋喜不自勝,當即鑽進孟老夫人的懷中撒嬌。誰知衝勁太大,不僅險些將老夫人撞翻,還將自己受傷的額頭磕的又是一下劇痛。眾人連忙又鬨鬧起來,一會喊著‘老太君’一會又喚著‘三姐’,這般折騰了好半晌,屋內十幾餘人才隨著孟老夫人的離開而散去。
孟宜慧和孟宜蓮相攜離開,待周圍只剩她倆及她二人的丫鬟奴僕時,孟宜蓮面上才現出幾分不耐來。
“三妹福氣好,祖母疼她疼的跟眼珠子似的。那盛家的遺孤是何等的人呀,這樣的燙手山芋也就咱三妹敢接進府來養著,日後若是成了大患,咱們是不是都得跟著遭殃?”
“多嘴,”孟宜慧斥責一聲,她在孟府是最年長的一位姐,如今已經到了嫁的年齡,平時或多或少的也會教導妹妹:“這樣的話日後不必再了,既然知道祖母疼她,咱們在旁順著祖母就是。否則被祖母聽到你這番話,又要念叨你了。”
她們兩個是大房所生,孟萋萋是二房獨女,雖然平時姐妹相稱,但到底隔著一層血緣關係。孟宜慧心中到底還是向著自己的親妹妹孟宜蓮的。
“不過來也奇怪,那盛家的公子年幼時我也是見過的,那時並不長得這副模樣呀。猶記得那時他圓圓胖胖的,出身武家卻連刀都握不起來,三妹那時不也經常欺負他麼。為何現在卻拼死在這種關鍵時候將他護了下來,莫不是三妹見他長得丰神俊朗,動了心思?”
孟宜慧又剜了她一眼:“整琢磨這些不三不四的東西,讓你學的女紅刺繡沒一樣做得好。與其關心三妹妹,不如想想自己。她有皇帝舅舅和老祖母護著,你有什麼?可長點心。”
她們都走後沒多久,孟萋萋便自己從床上爬起來,輕手輕腳的穿戴完畢,踩著木墩子翻窗跑了出去。
她方才假裝昏迷的時候聽見孟老夫人將盛嘉彥安排進了橘院裡,那裡久無人住,也不知盛嘉彥住不住得慣。而且這麼久了她都沒有見到他,孟萋萋很想再多看看盛嘉彥。
她貓著腰一路跑到了橘院附近,誰知拐彎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