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春風趁勢將孟萋萋往身後一拽,向鼎臣眼疾手快拿起那沒吃乾淨的碗用手將最後幾粒米扒進嘴裡,隨後也一本正經的抿著嘴擋在孟萋萋前頭。
“嬤嬤,”孟萋萋探出一個腦袋,聲道:“我吃不完了,太撐了。”
“哎喲——”王嬤嬤拉長了聲調:“你怎麼這麼金貴呢,你可知道外頭多少人餓著肚子,為著這一粒米多少人能搶破腦袋,你還在這挑三揀四!真是沒過過苦日子,不知道柴米的貴!老規矩,手伸出來,剛剩了幾粒米兒啊?”
“十二粒。”向鼎臣老實回答,被莫春風狠狠跺上腳背。
“那今就打十二下,還不快將手伸出來?”王嬤嬤挑眉大眼,從腰間後頭拿出戒尺來。
王嬤嬤是皇后派來的人,孟萋萋他們不敢得罪,生怕因此連累了盛嘉彥被皇后責罵。於是孟萋萋乖巧的伸出手,向鼎臣與莫春風分站她兩側。
“怎麼?”王嬤嬤見狀有些好笑的繃緊嘴:“仨人又為著義氣要一起受罰啦?”
向鼎臣站直身體一動不動,莫春風嗤了一聲:“嬤嬤快打,否則一會我們沒時間練劍了。”
“你們可自己數著。”王嬤嬤走到莫春風面前,狠狠的一個戒尺打了下去,只聽著一聲‘啪’,莫春風的手心中泛起紅印,他一聲痛都不喊,只數著數:“一!”
王嬤嬤來到孟萋萋跟前,同樣也是狠狠的打了下去,孟萋萋聲如蚊蠅的喊了聲:“二……”
嬤嬤來到向鼎臣面前,還沒等打下去呢,向鼎臣便嗷嗷道:“三!”
“喊什麼喊!殺豬啊,我還沒下手呢!”王嬤嬤白了他一眼,重重打了下去。
三人輪番打過,直到王嬤嬤再走到莫春風面前打了他一個戒尺,莫春風本該喊九,卻忽的道:“十二!”
與此同時,他一溜煙跑遠,向鼎臣將孟萋萋扛在肩上跟著逃跑。
習武之人身手快,眨眼將王嬤嬤丟在了身後。
他們仨人在前頭一邊笑一邊跑,身後是王嬤嬤氣急敗壞的聲音:“好你個莫子,竟敢給我偷奸耍滑,看我抓住你不打死你!”
“嬤嬤,這罰攢著回頭再打,我們再不去練劍師父要生氣了!”
孟萋萋在向鼎臣背上被顛的七葷八素,只覺他年紀身體堅硬如鐵似的。她被扛在背上笑的花枝亂顫,不一會便嗆著猛咳出來。
莫春風剎住腳步,拍打向鼎臣兩下:“硌著她了!快把她放下來,憨貨!”
孟萋萋被向鼎臣心翼翼放在地上,她替自己順了順心肺。仨人對視一眼,皆傻笑出聲。
“從今往後,我們三人——”
“有福同享——”
“有難同當!”
夢境裡孟萋萋這十幾年的人生如同走馬觀花一般放了個遍,生命中重要的時刻在她腦海裡輪番滾過。
夢的最後片段,卻是披在向鼎臣身上的那件外衣掛在崖壁上的情景。
她驚坐著醒來,外頭仍舊是暴雨拍打在房簷的聲音。眼睛裡的灼燙已經漸漸消退,但她依然什麼都看不見。
“你醒了?”
還未等她出口喊林景行,耳邊忽然響起這麼一句陰沉沉的聲音。這聲似蛇一般忽的鑽入孟萋萋耳裡,引起她的一陣寒意。
她皺著眉,查詢聲音的方向。暴雨聲充斥著她的耳膜,在這千萬種聲音當中,孟萋萋耳廓微動,她對準話的人的方向,冷冷道:“你是誰?”
那人不話,卻是先鼓起掌來,他笑著:“萋萋,終究是我看你了。原來你縱使瞎了一雙眼,也能察覺到我在何處。心中有眼,便不能稱為瞎了。我對你真是越來越寶貝,越來越喜愛。”
“子熙,是你!?”孟萋萋驚詫,她被魏子熙的口氣引起雞皮疙瘩。在她記憶中,魏子熙給人的感覺並不是這樣的。
“你終於注意到我了?”他似是來到了孟萋萋面前,孟萋萋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魏子熙嘖嘖兩聲,伸手拽上孟萋萋的手腕:“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敢這樣避著我,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有多久,籌劃了多久嗎?”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孟萋萋猛地將他手甩開,被他逼退至牆角:“你跟外面那夥人也是一起的?”
“這是自然,沒有我的帶領,他們也尋不到這竹樓來。”魏子熙伸出一根手指撫上孟萋萋冰涼的面頰,他本是溫良的長相,此刻卻顯得十分陰鷙可怖。
“魏子熙,你不止背叛了王爺,還背叛了你的父親!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否則等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