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慌的扭動身體掙扎,奈何她手腳都被束住,根本是在做無用功。
孟萋萋因為是聲名遠揚的來儀公主,出行都是侍衛跟隨,丫鬟也寸步不離身的。就剛才那麼一次機會讓燕紗回去取披肩,誰知就被人鑽了空子。
而且是誰不要命了,跑來綁她!?
就在這時,孟萋萋聽到旁邊有人低語,“沒抓錯?”
“絕對沒錯,按照大人給的畫像抓的。都守了三四了,可算是等到她出來了。你可不知曉,方才好險。我們推著車,那聶將軍忽然策馬飛馳而過,我當時心慌的不得了,幸好他似是在想什麼事沒能察覺我們行蹤詭異,否則必要被發現的。”
頭先問話的人冷笑:“行了。趕緊抬著出城去,記得丟了就趕緊回來。”
孟萋萋在馬車裡聽了氣的差點再度昏厥過去,她倒是不擔心這群人能拿她怎麼樣,反正她今日不回府,盛嘉彥就會知道。她現在只覺得嘴裡的褲衩子臭氣燻,辣眼睛的想要落淚。
孟萋萋正誠心誠意的想念盛嘉彥的時候,頭頂忽然開啟一線光亮,窸窣一陣響動,隨後她就像一隻從法器裡被倒出來的怪物一樣被倒出了麻袋。
她一個不防一腦袋磕在被寒冷氣凍的硬邦邦的地上,疼的齜牙咧嘴,對將她倒出來的人怒目而視。
這不看不要緊,看了才發現居然一直扛著她的是個中年女子,可她明明記得剛才話的兩個聲音是男人的聲音,難道他們將麻袋轉移給了眼前這個五大三粗的大嬸子?
那大嬸拿走孟萋萋嘴裡的東西,冷哼一聲:“放風時間,吃喝拉撒趕緊解決,等上了山就沒機會了!”
孟萋萋內心大喜,總覺得逃跑的機會近在咫尺了。趕忙從地上爬起來鑽進樹林,那大嬸卻陰魂不散似的緊跟在五步之外,孟萋萋氣的十分不雅地使勁憋出幾個響屁,表達自己的不滿。
那大嬸卻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瞪了孟萋萋一眼:“好了沒!”
孟萋萋方才觀察她跟著自己的腳步僅用腳尖點地身形快速,料定這大嬸必然是個深藏不漏的練家子。現在如果硬碰硬絕對是自己落下風,便打定主意暫時不鬧出什麼動靜。
她老老實實的上完廁所,又被那大嬸一個抹布塞進嘴裡,倒灌一般裝進麻袋去了。
此時色早已暗沉,上連星子都無,大雪已經停了,唯獨寒風仍舊呼嘯著。
那大嬸徒手將麻袋丟上一塊平板車上,孟萋萋結結實實的摔了一下,磕的渾身都痛了起來,眼淚撲簌簌的落下,心裡頓時那叫一個憋屈。不禁埋怨起平時看起來無所不能的盛嘉彥怎麼還不追上來救她,心裡十分黯然。
平板車的咕嚕聲壓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上,將孟萋萋顛了個七葷八素,再配上嘴裡抹布的臭氣,她的胃裡已經是翻江倒海。終於,在她快吐出來的時候平板車停下了,那大嬸用一隻手探進麻袋,一把將孟萋萋揪住丟到牆角的草堆裡去。
孟萋萋吃痛一聲,便趕緊暗中四下打量。
原來她現在正身處一座破廟,案臺前供著一尊與人般大的臥佛,因年代久遠香火已然敗落,連佛也掉了銅漆,露出裡面黑乎乎的泥胎來。
孟萋萋看著那大嬸背對著她,對著牆上一面帶著灰塵的鏡子用袖子一抹,隨即照著發黃的鏡子剔著她那一排大黃牙。她看向廟外,正是一條相對平坦的林中道,甚至盡頭還彎彎曲曲的交錯著幾條路。孟萋萋心頭激動起來,再回頭看看大嬸,她一副陶醉在剔牙的快感中的表情暗示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逃跑的絕妙時機!
孟萋萋這般想著,身體已經一躍而起,拿出夸父追日般的勢頭衝向廟門,衝向光明!
在她的想象中,她應該身輕如燕勢如猛虎,如箭一般‘嗖’的一下射出去。而那大嬸應該只看見鏡子裡有什麼東西一掠而過,她那一頭枯黃如雜草般的毛髮應該被孟萋萋逃跑帶出來的風撩的飛揚起來,而等到髮絲落下的時候,孟萋萋已經鑽入曲折迂迴的林中路跑的無影無蹤了。
然而事實仍然是殘酷的,孟萋萋忘記自己雙手被束縛在身後,故而跑起來格外費力。跌跌撞撞站起來,如老鱉一樣艱難的向前移動,那大嬸剔牙的當空還不忘回頭看一眼掙扎的孟萋萋,頗為不屑的冷哼一聲。
孟萋萋那一瞬間彷彿從大嬸的眼裡看到了四個字:‘不自量力’。
功夫不負有心人!
孟萋萋一步步挪動下終於快要跨出門欖,甚至覺得光明和自由就在眼前了。然而她忽然感覺背上有千斤重般彷彿有什麼東西壓了下來,她雙腿一軟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