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曾經被他這樣牽過。我一邊將手從他的手掌中抽出,一邊被那奇怪的熟悉感困惑著。
身邊被大片的鳶尾花包圍,也有些別的花草樹木,還有些鵲兒、梅花鹿和白鶴,均是身姿靈巧,卻總覺得什麼地方有些詭異。想了許久,我終於想通了那詭異的所在——這些動物雖然活蹦亂跳,卻從來沒有叫過,四周非常寧靜,一點聲音也沒有。方才還是輕風微雨的天氣,此時卻是風停雨歇,夜幕如漆,唯有一輪慘淡的月亮掛在遙遠的天際,這原本猶如仙境一般的地方突然變得陰森起來,多了幾分鬼魅之氣。我心頭髮怵,有些慫慫地扯了扯他的衣袖說:“這裡感覺甚是陰森,莫不是有鬼怪出沒?”
他愣了愣,笑出聲來:“我便是魔君,你口中的鬼怪可是指我麼?”
我有些尷尬,怎麼就忘了,他便是魔,而且是魔君,什麼鬼怪對於他來說都是見怪不怪的。
“無憂可是怕了?”他一雙迷離的媚眼看著我,不待我回答,右手似隨意地向著天空一揮,只見雲開霧散,現出滿天星辰,那璀璨的星光令夜色熠熠生輝,驅散了方才所有的陰森之氣,反倒是華光溢彩,夜色迷人。而他,站在那滿天星光之下,其風采絲毫不遜於星月之光,卻更是煥發著驚心動魄的魅惑,令滿天星光黯然失色。
我笑盈盈地直言不諱:“你長得真好看!”
他面色一僵,繼而露出一個溫柔的淺笑:“是麼······”
“嗯,我原以為,魔君的樣子應該是一頭張揚的紅髮,藍靛色大臉,眼如銅鈴,聲如洪鐘,尖嘴獠牙,目露兇光······”
“夠了夠了,”他憋著笑打斷了我,“怕是閻王和雷公加在一起,也醜不成那樣。”他斂了笑容,卻突然有些傷感地輕嘆了一下,用輕得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了一句:“當年,她也曾說過那句話······”
“你說什麼?”
他看了看我,並未答話,卻指著天空對我說:“我為了護母妃的安全,在那殤河之外,紅梅樹旁設了結界,故而,此間的天氣變化與外界無關,而是憑母妃的心情而定,母妃她,最喜歡微雨的天氣。”
我恍然大悟,難怪剛來的時候突然下起雨來,只是這天氣要麼微雨,要麼入夜,他那母妃的心情估計是抑鬱居多吧。
他頓了頓,又說:“此地的結界一般人是進不來的,你方才是怎樣毫毛無傷地就進來了?”
他這一問,讓我也覺得十分地奇怪,我降落在殤河邊時,並未感到有什麼結界,難道結界也有失靈的時候麼?
他看了看我那寫滿疑惑的臉,卻釋然道:“許是你我有緣吧。”
我問:“你方才提起的那個女子,是你的意中人麼?”
他想了很久,方幽幽答道:“你可知,這世上有那麼一種人,她在的時候,你辜負她,可她不在了,你卻再也忘不了她······”
他閉了嘴不再說話,前方已見屋舍,屋內亮著燈光,他畢恭畢敬地立於門前恭身道:“母妃近日可好?煊兒來看您了。”我心中暗道,不想這魔君竟是個孝子。
門自行開啟了,我跟在他身後一同進了屋,屋內陳設十分簡樸素淨,倒有些雅緻之感,四面牆上都掛著畫,除此之外,不見任何多餘的擺設。魔君的母親住在這樣的地方,看起來實在有些與身份不稱。
屋內一紫衫女子正在為一盆栽澆水,盆中花開妖嬈,竟又是一株鳶尾。那女子聽見腳步聲抬頭向這邊看了一眼,目光停在我的身上,說了句:“有客至此,煊兒怎不早說?”
那女子就這般微一抬頭的樣子,竟讓我看得有些發呆。她雙目如水,眸光微冷,烏髮輕挽,蛾眉淡掃,髮間一支七寶鳳釵,映得雪肌如華,面上粉黛不施,卻仍見傾國傾城之姿。明明儀態端莊,卻似見嫵媚萬方,語氣溫婉,卻總流露著說不出的感傷。
我從前只見過蔽月流雪二位師姐,皆是容貌清秀,再就是妙言仙子,也算得上天人之姿,可如今見了這紫衣女子,方知什麼叫雲泥之別。仙君所畫的那個女子倒是傾城絕色,卻與她風格迥然,一個神彩飛揚,更見明麗,一個柔腸百轉,清冷無雙。
我此時篤信,美男的母親,果然也是絕世的美女。同是紫色的衣裳,穿在凌子煊的身上,只覺得雍容高貴,盛氣凌人,而穿在他母妃的身上,卻是清雅高華,說不出的憂鬱之感。
子煊說道:“此地久不曾有訪客,今日竟在紅梅樹下見到無憂,想來定是有緣人,因此帶了來,母親不會怪煊兒自作主張吧。”
她似有意外地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