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敖煥在身邊。
他抓著我的手,看著我驚恐的樣子,喚了一聲:“雲姐姐。”眼圈居然有些紅。
我默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忍不住哭了:“敖煥,是我對不起你!離慕說,是他殺了玉染,玉染已經死了,我再也沒辦法把她還給你了······”
他的眼睛紅得更厲害,眼眶裡已經泛起了一層水霧,他大約怕我傷心,硬是強行忍住了將要落出的淚水,向我說道:“你放心,對於我而言,承受玉染的死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扛得住······倒是你,弄了這一身血回來,你難不成是要把自己的命賠給我嗎?”
他瞥了一眼我那張白得毫無生機的臉,故意硬生生地說道:“我告訴你,你的命我可不要,你最好是長長久久地活著,不然,我心裡的事,還能跟誰說去······”
我苦笑了一下:“我哪那麼容易就死了,若是就這樣死了,我自己也不甘心啊······”
敖煥起身從案上端過來一碗藥來:“我遣人向蓬萊報過信了,瀲揚和豆姨都來過,因你傷勢重,便沒有讓他們挪你回去。他們送了些藥過來,你這兩天倒是配合些,把藥都吃了,也省得你在東海有個三長兩短的,瀲揚來找我拼命。”
“知道了!”我接過碗來,一飲而盡,“你幾時也變得婆媽了起來。”
他一邊幫我接過藥碗,一邊唸叨:“你倒是奇怪,從小那樣怕吃藥的人,今日倒是不怕苦了!”
他這一句不經意的話,便讓我愣了神。我今日倒真的沒覺得藥苦,只是因為,我覺得肚子裡更苦,便讓人忽略了嘴裡的苦。
此時一想著,便覺得滿肚子苦水一陣翻江倒海,脖子一伸,便俯在床邊大口地吐了起來,硬是將才喝進去的藥,連著胃液和膽汁都吐了個乾淨方才作罷。
他看著我,似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我才好,其實,他心中此刻的痛,亦半點不比我少。他扶了我躺好,然後輕輕地起身,口中說道:“我去喚人來收拾一下,重新給你煎藥,你再睡會兒吧。”
我勉力地微微撐起身子,夠到他的手腕抓著,問道:“敖煥,你會不會去找離慕報仇?”
他僵立不語,只是默默地轉身看向我。我一想到,有一天他倆可能會為了玉染的死,拼個你死我活,我的心便會陷入一陣無邊的恐慌。
“敖煥你別去······你再給我點時間,等我把事情弄清楚,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他的眼中,只是無邊的淒涼,他默了半晌,總算答了一聲:“好。”
東海仍然在緊鑼密鼓地安排著繼位大典之事,只是冊立龍後的事,自然是不會再有了。這些日子,敖煥表面上看著和平時並沒什麼不同,大小事務一一經手,也時常來陪陪我,可是,我能看得出他心中的痛,正和我一樣,在默默的堆積。
因為,他再也沒有像從前那樣爽朗地笑過。
瀲揚和豆姨每日都會來看我,也會送來些滋補之物。
豆姨回回來都會給我講關於小喵的趣事,可見對他十分的喜愛。也難怪,豆姨跟著我娘陪嫁到蓬萊,一生沒有自己的孩子,如今來了個小喵,與她一樣的好吃討喜,倒像是白撿來個孩子。
只是小喵天生有些怕水,故而不曾來東海看我。不來也就罷了,還要叫豆姨帶了份菜譜來東海給我,上面全是魚的各種烤法,叫我回去做給他吃,讓我實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這一天他們的到來,卻給我帶來了又一個不好的訊息。
天后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關於小喵的事,責令蓬萊七日為限,交出上上任妖王厲輕狂之子厲小喵,以示與妖界劃清界限。
聽到這個訊息,我不由得仰天冷笑。這天地之間,到底何謂正道,何謂邪道?人仙魔妖,又究竟區別何在?
小喵自幼被封了妖力,從不作惡,而且,還生了一副劫富濟貧的俠義心腸。蓬萊一戰,他捨身救我,才會讓自己身受重傷,將身世公諸於眾。
蓬萊險些被妖兵屠島,天后遲遲不救,如今卻威風凜凜地對一個無辜小妖發難!小喵何辜? 想我蓬萊,又何以需要靠交出小喵的性命,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誰說妖魔生來就該死?又是誰說神仙註定了便是人間正道?
我看著瀲揚問道:“若是讓你來決定,你會交出小喵嗎?”
瀲揚想了想,堅定地搖了搖頭,小小少年的臉上是極不相稱的擔當與鎮定:“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小人亦有所為,有所不為。君子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