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用托盤端來血手帕。“就這樣蓋這堆土,不,思凡——上面,就可以讓思凡轉世投胎,重新做人嗎?”潘玉兒懷疑。最近怎麼都沒有夢到過葉思凡呢,莫非他已經完全消失?不至於吧。她問的是國師。國師更不確定,特別是他聽說到一兩句,也應該判斷得出,這血,根本就不是蕭寶卷的血,“玉兒小姐,這個——這恐怕是唯一的辦法,只能這樣試試。”
“好吧。把沾有皇上血的血手帕放在這片土上。”潘玉兒指向那堆國師抓起過一把的土,她自己濺上蕭寶卷血的血衣,她敢穿一會兒,也敢脫,敢丟到檀香木箱子裝的羊肉餡上,血手帕,還是不要碰吧,她怕怕的,別人代勞也一樣。“是。”有的是人代勞。
血手帕落到葉思凡人肉醬的那堆土上。“思凡,你一定要投胎做人呀,我們將來還要好好在一起。”潘玉兒祝願。“葉思凡,你如果地下還有知,敢給玉兒託夢訴苦,告我的狀,我就刨你們家祖墳。”蕭衍在心中向那堆土說,和蕭寶卷幾乎一個腔調,一個意思。儀式就這樣簡單,就算正式完成,要不,還想怎麼樣?。
“玉兒,很好,事辦完了,我們回宮吧。”蕭衍往外拉潘玉兒。“啊?”潘玉兒本來打算過不再回大齊皇宮的,可是,天黑下來,她今兒要睡在哪兒?總不能跟和土一樣的葉思凡的人肉醬在一起吧,她害怕,也沒有個睡覺的地兒。胡海狸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呀?怎麼還不出來接她走?莫非她只有跟蕭衍回宮去?胡海狸其實就在距離潘玉兒他們不遠的地方,有國師和他的朋友在附近,他無法現身啊。
“走啦。”蕭衍半推半抱,把潘玉兒帶上御輦,他的態度和藹可親,“玉兒,我累一天,都是為你的葉思凡,讓我也少騎騎馬,坐會兒御輦好不好?。”他並不是有意要上御輦,額外表示些什麼給路過的京城街道上的老百姓看,不想騎馬,只是要跟上面的人多親多近。
人家可是為了保護她,為了葉思凡,才大老遠的跑到這兒來,總不好拒絕同乘一車吧,潘玉兒歪腦袋正在想,蕭衍已經上了御輦,坐她旁邊,並且吩咐隊伍,“出發,回皇宮。”
潘玉兒只好不拒絕,反正兩道輦縵沒有再放下來,應該還是挺安全的,便任由蕭衍坐她旁邊,對她親親熱熱,只要他的嘴不湊得太近就可以。的確,蕭衍就是偷偷遞上胳膊,從背後摟潘玉兒的腰,都得小心奕奕的,不敢太張揚。好多人京城老百姓都可以看得到呢,他並不怕被這些人和地方軍隊說三道四,他有充分的理由回覆他們,蕭寶卷還從來不把御輦當御輦使,經常讓給潘玉兒坐,他自己只保她的駕呢,這本來就並非皇帝專用、所用之物,至於對付蕭寶融,他就說她見到他累,是她喊他上的車,他沒辦法。倒成了蕭衍不好意思拒絕,而不是潘玉兒。是不能放下輦簾,否則更容易惹別人懷疑,還包括潘玉兒本人。
蕭衍之所以這樣做,其實真的還有另一個好處,一些私心,就是在沉默地向大家宣佈,證實,未來的皇帝,非他蕭衍莫屬,不會是其他人。當然,未來的皇帝是誰雖然很重要,在他坐御輦這件事上,其表現還真不佔多少份量。
“衍王,你說,我們這樣做,思凡就能重新做人嗎?”潘玉兒還是不敢確定,一直都在憂心忡忡地想。“我不知道。”蕭衍明明知道,卻一直搖頭,“也許國師清楚吧。”還要再問一遍呀?沒關係,他相信國師就算很清楚他做過什麼手腳,也不會向潘玉兒告發他的,問多少次都一樣。
“那就問問國師。”在重大事情面前,潘玉兒有時候還必須得跟國師說話。“好啊。”蕭衍不介意找國師問話,他叫停隊伍,“停下。國師上前來。”“什麼事?”蕭衍是大齊現在的第一領袖,國師自然乖乖聽話,湊上御輦跟前來。
“國師,希望你不是含糊其詞,能給我一個比較肯定的答覆,經過這一次,思凡就可以輪迴轉世、投股做人吧?”潘玉兒只希望就是這樣。“啊?”國師偷偷瞅瞅蕭衍。蕭衍正襟危坐,面不改色,心不跳,也不與國師眉來眼去地傳達悄悄話,很顯然,他是讓國師自己臨場發揮,找合適的辭令應對潘玉兒的提問。“啊,興許應該行了吧,這個,我可不敢打保票,我以前就跟貴妃——玉兒小姐說過,陰司地府的事,我一竅不通呀,我死後,還得任由閻王和小鬼安排我呢,玉兒小姐再為難我,也沒有用啊。”國師還是不置可否,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潘玉兒鬱悶,得不到肯定答案。潘玉兒不再有話,就是問完了,蕭衍一擺手,國師閃開,到一邊、他原來的位置上去。“出發。”一行人,其中有不少武林高手,浩浩蕩蕩向來時的皇宮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