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只有師傅。
因為師傅早早就跳了出來;從皇上對師傅的禮遇,就能看出來;估摸在這位聖君心裡;崔家唯一的好人就是師傅了;甚至,對太后皇上恐怕也有諸多不滿。
崔家作到如今這種份上;若沒有太后皇后在後縱容;絕無可能;即使母子也會因此產生嫌隙;畢竟在皇上心裡,大齊江山要重要的多。
而崔鳳林是崔府的嫡長孫;這個身份如今給他帶來無上尊榮;卻,崔家敗落之後;他也必死無疑;所以,碧青從一開始就不想跟他有牽扯。
她很清楚自己的性格;說好聽叫良善;說難聽就是愛管閒事;跟這小子混出感情來;到時候她真怕自己衝動之下,會幹出什麼事兒來。
可緣分這東西,有時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如果這小子跟第一次見他時那樣就好了;可他偏偏變了;收了驕傲的性子;跟二郎成了焦不離孟的哥們兒;而自己對這個驕傲的小子,也產生了好感。
碧青控制不住自己喜歡這小子;這小子實在招人喜歡;出身崔家那樣的世族,卻仍保留著一顆赤子之心;驕傲的背後是命運多舛的少年 。
這小子極度缺少家庭溫暖;從他望著自己的目光就能看出來;即使自己的年紀比他還小;可碧青仍然清楚的感覺到,他望著自己的目光充滿孺慕之思;這很容易就激發了碧青的母性;也令碧青不想疏遠他;甚至想安慰他。
碧青安慰的方式直接有用:“餓了吧;咱們今兒吃火鍋;冬月冬時,你倆把炭火盆子點著;二郎跟貴伯把桌子搬出來;鳳林跟我去廚房準備東西。”
崔鳳林大聲應著;望著碧青的目光都發亮了;崔鳳林心裡知道;師姑一直想遠著自己;可自己就是控制不住想往她跟前靠。
從武陵源回來之後,這種感覺更為強烈;他喜歡在她身邊待著;他覺得,師姑身上有奶孃的味道;奶孃是把他從小看大的人;在崔鳳林心裡;奶孃比母親要親近的多;可奶孃沒了;前年失足掉進荷花池子裡淹死了。
崔鳳林心裡懷疑過,卻苦無證據,好端端的怎會掉進荷花池子裡去;後來聽見母親跟前兩個婆子說私話兒才知道;是母親下的手;怕自己跟奶孃太過親近;而疏遠她;所以叫人把奶孃推進了荷花池。
崔鳳林知道以後自責了很久;也開始憎惡母親;父親;祖父甚至崔府的一切;如果可能,他甚至不想回去;他喜歡師姑;即使她總想疏遠自己;崔鳳林仍然想待在她身邊兒。今天他尤其歡喜;師姑叫了他名字;讓他幫著幹活;這讓崔鳳林異常快活。
崔鳳林是崔家的嫡長孫;身份尊貴;哪幹過廚房的活兒啊;碧青叫他摘菜;結果菜摘完了;也基本什麼都沒了;叫他削番薯皮;差點把手指頭削下來;割了一個老大的口子;突突的往外冒血。
碧青嚇壞了;忙喊冬月拿藥;怕大郎在前線受傷;碧青特意麻煩李神醫配了不少傷藥;大郎不耐煩帶太多;剩下了不少;正好這會兒用。
碧青用酒幫他清洗了傷口;塗了傷藥用紗布裹起來;交代他別碰水;抬頭,見他一臉頹敗的神色;不禁笑了起來;拍了拍他:“是師姑忘了;君子遠庖廚;男子漢應該幹大事兒;灶房這些都是女人的活兒。”
碧青不說還好;一說這小子頭更低了;半天才道:“可我聽二郎說;師姑讓姑父煮麵呢。”
碧青一愣;老臉不由有些熱;這事兒二郎怎麼知道的;還告訴了這小子;一定是冬月這丫頭;這丫頭如今越發嘴碎;回頭看不好好教訓她。
碧青咳嗽了一聲:“那個,不是你姑父煮的;是冬月丫頭煮好;讓他端回來的。”說著從灶眼裡扒拉出個番薯來給他;自己開始切肉。
羊後腿捲了;用長刀切成薄片;碼在大盤子裡;考慮到鳳林二郎兩個大小夥子;碧青切了兩隻羊後腿;大白菜,蘿蔔;番薯片;還有一盆清凌凌的菠菜。
這也就是崔家;別人家可沒這待遇,聽崔九說;崔家有專門種菜的暖房;冬天也能供著府裡的主子們吃上青菜;而不至於天天啃大白菜蘿蔔。
崔家的暖房讓碧青非常眼饞;雖說入冬前家裡準備了足夠的大白菜蘿蔔番薯和各類菜乾;到底有些單調。
現代大棚種植早已普及;數九寒天;什麼青菜都有;菜市場上琳琅滿目;除了貴點兒;想吃什麼都能買到。可在這裡;冬天能吃的青菜實在有限。
碧青也試著弄了暖房;不知道成不成;沒敢種菜;種的是從山裡移過來的山桃;山桃雖說果子不好吃;卻有一樣好;花開的好看;時間也長;而且,山桃樹也耐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