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湛夾起餃子沾著料吃了一個,沒說話,又夾第二個,看起來很喜歡,碧青琢磨,以後做菜可以適當做辣一些,太子能吃,還適合自己的口味,畢竟,她得照顧好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這麼冷的天,能多吃就多吃點兒,這樣才能積蓄脂肪抵禦風寒,雁門可是比這兒還要冷的多呢。
碧青走到帳子角,把蘇全的餃子留出來,放到炭火上頭鍋裡溫著,自己調了辣料,沾著吃了二十個,尤其那十個合子,吃的尤其慢,彷彿自己吃慢點兒,大郎就能回來一般。
行軍沒有帶女眷的,碧青是個例外,不可能單獨給她搭營帳,只能在太子殿下的帳子裡搭一張小床,這還是照顧她,蘇全也住在這兒,可沒有單獨的床給他,他就在太子的床榻下頭鋪上一個氈墊,囫圇著躺下就算睡了。
碧青看不過眼,把睡袋送了他一個,蘇全打死不用,說半夜太子殿下要是喝水,他得起來伺候,鑽睡袋裡不方便。
平心而論,慕容湛很照顧自己,半夜裡自己要是出去方便,都會叫蘇全跟著自己去,就在營後搭了臨時的小棚子。
碧青知道是慕容湛叫人特意搭的,說是為了太子殿下方便,其實就是為了自己,因為。這十六天來,慕容湛一次都沒去過。
碧青吃完了,見慕容湛案頭的陶盆也空了,站起來去收拾,慕容湛沒抬頭,卻忽然問了一句:“幾個月了?”
碧青一愣:“七個多月了。”
慕容湛沉默良久:“好走的話,再走十天就能到雁門了。”
碧青點點頭,知道帶著輜重糧草,這已經算相當快了,慕容湛忽道:“你別怕,北征軍裡的軍醫,是太醫院的蘇正,醫術高明,有他在,應該無礙。”
碧青道:“民婦謝太子殿下;體;恤。”
慕容湛又道:“如果,我是說如果王校尉……”他話沒說完就被碧青打斷:“大郎不會死,不會,他答應我的事,就一定會做到,我信他。”
慕容湛抬頭看了她一眼:“嗯,去吧。”
碧青蹲身要行禮,慕容湛揮揮手:“月份大了,別窩著孩子,以後不用行禮了,大帳中又沒別人。”
碧青還是蹲身行了禮,到那邊兒把碗筷刷了,用開水燙了一遍兒,擦乾淨放了起來,出門在外,更要注意衛生,外頭那些兵從河裡直接取水用來煮飯,碧青就有些不放心,大軍中最怕瘟疫,萬一因為飲水導致瘟疫盛行……
想 著,還是走了過來,開口道:“太子殿下,雖行軍在外,飲水更應格外注意,雖天寒地凍,卻也難保會生病,這裡的河水大多是在下游,並不乾淨,上游的百姓要是 扔個死牛死豬的在水裡,泡的時候長了,就成了汙水,兵士們喝了這樣的汙水,容易生瘟疫,瘟疫一旦在兵士間流行,可是大麻煩。”
這個慕容湛其實也知道,只不過想不出解決之法,也只能先如此,橫是不能讓兵士不喝水吧,只不過,她既提了出來,莫非有法子?想到此,開口道:“ 你,可有解決之法?”
碧青道:“根本解決之法是沒有,但有個簡單的法子,河水打上來先過濾幾遍,杜絕士兵飲用生水,必須喝燒開的水,這樣至少能降低染病的機率。”
慕容湛挑挑眉:“過濾?就是你每次用的那幾塊紗布嗎?”
碧青過去把過濾的紗布拿了過來:“這是最簡單的過濾方法,中間這一層裡放了洗好的碎炭,過濾效果不算太好,也比直接喝河水強。”
當 初二郎得病,自己懷疑是水坑裡的水引起的,故此,才想到用這個過濾,在桃林更是嚴禁深州來的災民喝生水,以至於都養成了習慣,即便後來打了井,鄉親們也會 先把水燒開了再喝,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武陵源的鄉親們極少得病,便有,也不過頭疼腦熱的小症候,沒有得什麼大病的。
碧青見慕容湛有些猶豫,知道他的難處,開口道:“這種事兒一開始難,但養成習慣之後,就會容易的多,太子殿下可以分出一隊兵來負責這事兒,跟紮營計程車兵一起,專門負責打水燒水。”
慕容湛看了她一會兒點點頭:“蘇全照著姑娘說的吩咐下去。”蘇全應一聲躬身出去了。
碧青完成任務,打了溫水洗洗手臉,漱漱口,就打算睡了,出門在外,想講究也不可能,頭髮放下來鑽進睡袋裡,連頭都縮了進去,睡袋外就露出一綹黑漆漆的頭髮。
整個人躺在睡袋裡,像一條圓滾滾的蠶蛹,碧青怕冷,特意找了個厚一些的睡袋,很是暖和,唯一的不好之處,就是彷彿能聞見自己身上一陣一陣的臭味兒,半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