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還過什麼啊。
想著,把碗一放道:“娘收拾東西跟俺回冀州吧。”
劉氏以為自己聽差了,忙道:“姑爺說啥?”
大郎撓撓頭:“俺特意趕了牛車來;就是要接著丈人一家子跟俺回冀州的;這是俺娘囑咐的;說一家人以後就在一起過日子;彼此也有個照應,也省的俺媳婦兒總惦記著家裡不放心。”
劉氏覺得自己像做夢;夢裡遇上了好心人;不僅救了大丫;還要救他們一家子;村子裡能走的都走了;自己一家子不走,是因為不知道往哪兒逃;再一個,丈夫病著;兩個孩子小;出去了也沒法兒活兒。
如今不一樣了;大丫的姑爺來了;不僅沒追究大丫賙濟孃家的事兒,還來接他們一家去冀州過日子;劉氏能不歡喜嗎。
可歡喜過後又不禁猶豫起來;一家子這麼多張嘴呢;就算大丫婆家的日子好過;白養著四個人;日子長了;婆婆姑爺能幹?聽那個小五說王家還有個小叔子呢;大丫這是拿著婆家的家產填孃家的無底洞啊;不行,自己不能害了大丫。
想到此,努力堆起個笑道:“姑爺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有碧青送過來的糧食;日子還能過得去。”
旁 邊的王大娘一聽,忙道:“過得去什麼啊;碧青娘,這會兒可不是要強的時候;也不瞞你;我也打算著去冀州投奔孃家去了;這深州活不了命啊;雖說投奔孃家的名 聲兒不好聽;可到了這會兒也顧不得了;不為我自己;也得為我家三個小子打算;不能讓他們活活餓死;去年還盼著今年能下點雨;可這老天爺生生的一點兒活路都 不給咱們留;正巧藉著姑爺的東風捎我們一程吧;老婦人這給您磕頭了,若得活命,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姑爺的活命之恩。”說著就要磕頭。
大郎忙扶起她:“您也是長輩;又是大郎的鄉親,這可使不得。”
碧蘭拽了拽孃的衣角小聲道:“娘,咱們去吧;地窖裡的糧食快吃沒了。”說著有些怯怯的看著大郎:“姐;姐夫;真是來接我們嗎?”
大郎點點頭:“咱們是一家子;以後就在一起過日子。”
劉氏看向當家的;沈四平看了地下的兒女一眼;嘆了口氣:“收拾東西跟姑爺走。”
為了接人,大郎沒騎馬,僱了輛牛車過來;可沒想到是兩家;就坐不開了;好在王大娘家的三個兒子都老大了;她家男人身體也算健朗;吃了頓飽飯;走幾十里路還能撐得住;等一進深州城;再僱一輛牛車就是了。
兩家這麼多張嘴;吃了半年;小五送來的糧食也差不多吃光了;就剩下那幾塊番薯跟幾斤白麵;烙成餅當乾糧帶著;行李沒什麼可帶的;被褥衣裳早都破爛的沒法要了;大郎就拿了床破被子墊在牛車上;讓病歪歪的老丈人坐上去。
碧蘭碧海劉氏王大娘也都上了車;都餓的皮包骨;沒什麼份量;人多也不顯,王大娘的男人跟兒子都在下頭跟著走;走了半天,到天擦黑的時候才進深州府;在深州府找了個客棧湊合了一宿;轉天一早又僱了輛牛車;兩家人往冀州趕。
沈四平兩口子一路都沒怎麼說話;生怕哪句話說差了;惹姑爺生氣;大郎有時都納悶,丈人丈母孃這麼老實巴交的人;怎麼就生出小媳婦兒那麼刁鑽的丫頭來。
倒是兩個小的;時候一長就熟了;不跟剛見時一樣;害怕這個黑鐵塔似的姐夫了;碧海是男孩子話還少些;大多時候都縮在劉氏懷裡睡覺;倒是碧蘭有了精神兒,嘰嘰喳喳的問大郎問題,什麼姐夫家在哪兒啊?村子裡的人多不多?有沒有跟她一樣大的;有的話比她高還是比她矮……
小丫頭實在太寂寞了;沈家村都沒人了;以前跟她一起玩耍的小夥伴走的走;沒走的也都餓死了;這一聽說去姐夫家住;心裡自然對未來生活充滿嚮往。
劉氏呵斥了她一句;才算閉上嘴;大郎指了指前頭不遠的城門:“前頭就是冀州城;從冀州城過去;再走三十里就到家了。”
自從進了冀州府地界;劉氏就知道自己一家子不會餓死了;五月正是麥子熟的時候;兩邊金黃的麥穗沉甸甸的把麥稈兒都壓彎了;忙著收麥子的農人;歡喜的把地裡的麥子割下來;打成捆;在牛車上碼的老高;人人臉上都掛著豐收的笑容。
早聽人說冀州富庶;不親眼看見;劉氏都不信;他們一家賴以活命的野菜;遍地都是跟蒿草長在一起;沒人理會。劉氏也不禁開始想,王家村是什麼樣兒呢。
過了冀州城走了一會兒,到岔路上;王大娘一家就跟大郎告辭了;說她孃家就在前頭的村子;到這兒就認識了。車錢一早就給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