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那一日,梅林中的那一吻,明顯錯誤的感覺。一時間,鳳傾彷彿陷入了天人交戰,心中一片複雜。
花桃夭雖然一直閉著眼睛,卻仍是時刻都在關注著鳳傾的一舉一動。感受著那近在咫尺的呼吸,他的心跳不由得微微加速。卻又在得知那人的舉棋不定之時,漸漸沉寂下去。
終究,她的心裡還是無法接受他的吧!花桃夭心中無聲一嘆,心緒紛繁。原本稍稍雀躍的心,終是慢慢地沉入低谷。
鳳傾猶豫掙扎了半天,卻始終無法繼續吻下去。每當她咬牙決定繼續前進的時候,腦海裡便總會出現那一雙溫柔的黑眸,帶著思念,帶著憂愁,帶著悲傷。
時間就彷彿在這一刻停滯不前,鳳傾維持著那個姿勢好久好久,久到身體幾乎都要麻木,這才不得不頹然地深呼一口氣,驀地坐直了身子。
她,做不到!那雙黑眸,就好似一個魔咒,無所不在地控制著她的身體和潛意識。又好似一張密不透風的網,不給她任何逃走的機會。
眼睛一酸,鳳傾連忙仰起頭來,試圖阻止不受控制的眼淚,卻終究還是徒勞了。淚水就好似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地落下去。她不禁抬起左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掩藏起內心的莫名悲傷。
有冰涼的淚滴落在了花桃夭的脖子裡,他心突地一跳,猛然間睜開眼睛,就看到紫衣少女正手捂著眼睛,無聲哭泣。
低咒一聲,花桃夭又是著急又是憐惜,急忙用盡力氣,抬起一隻手,握住鳳傾垂在床頭的手腕。“阿傾。”才一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是如此沙啞。
鳳傾的身體一僵,卻不肯拿下遮眼的手,仍舊繼續無聲地哭著。這悲傷來得莫名突然,卻有如決堤的洪水,讓她措手不及。
同樣措手不及的,還有花桃夭。認識鳳傾這麼多年,他何曾見過這樣脆弱的她?他掙扎著嘗試坐起來,卻因為受傷太重,身體又重重地跌了回去。心中又急又惱,只得抓緊了她的手腕,焦急地問道:“阿傾,阿傾,你怎麼了?你別嚇我!阿傾,你說句話!”
鳳傾任憑花桃夭握著,也不說話,只是默默流淚。聽到他因為挪動身體而發出的悶哼聲,嚇得趕緊用衣袖胡亂抹了把臉,然後彎腰扶住他,語氣哽咽。“小心!”
花桃夭無力地倒在床上,身體的疼痛卻遠不及心中的痛。看著鳳傾如此無助的樣子,他的心就好像被人凌遲一樣,每一刀下去,都是鮮血淋漓。
“阿傾,對不起,是我錯了。”花桃夭定定地望著鳳傾,語氣悲涼,“是我不該太貪心,都是我的錯。你不要再難過了,你一哭,我的世界都在下雨。”
鳳傾搖搖頭,花桃夭又有什麼錯呢?
一時間,兩個人誰也沒有再開口,整個房間都陷入了一片沉寂。
許久,鳳傾說道:“我沒事,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熬藥。”說完,不等花桃夭作出回應,便起身離開。那背影,多少有些狼狽。
花桃夭望著鳳傾的身影,桃花眸裡黯然成殤。他輕輕地合上雙眸,將一切悲傷悉數掩藏。再睜眼時,已然又變成了往日裡那個風流不羈的花桃夭。
鳳傾熬好了藥,收拾好心情,再次踏入花桃夭所在的房間。不管因為什麼原因,既然知道了自己喜歡的人另有其人,那麼,她就不該再繼續肆意揮霍著花桃夭的心意。
花桃夭是喜歡她,在乎她,但那絕對不是她可以用來傷害他的籌碼。她唯有尊重他的感情,不是拒絕,不是迎合,而是尊重。
鳳傾走進房間的時候,花桃夭正睜著一雙好看的眸子看著床幔。聽到聲響,他轉過頭來,笑得眉眼彎彎。“阿傾,什麼藥,這麼香?快來,給人家嚐嚐看。”
鳳傾一愣,沉默著將藥放到一邊,然後來到床邊,扶著花桃夭坐起來,又在他身後塞了個枕頭,好讓他靠得舒服些。弄完了這一切,這才將藥端過來,自己則坐在床沿。“我餵你。”
花桃夭頓時笑容更加明媚,“阿傾,你真是愈來愈賢惠了,真是便宜了那朵君野花了。唔,人家還真是嫉妒呢!”
君野花?那男人姓君?鳳傾眉角一挑,這外號取的!不過,也正是因為花桃夭這刻意的調侃,她心底的不自然倒是淡去了許多。不雅地翻個白眼,舀起一勺湯藥,有些粗魯地塞進他的嘴裡。“吃你的吧!多話!”
花桃夭嘴巴里被冷不丁塞進一勺子藥,苦澀的滋味兒瞬間瀰漫整個空腔。他苦著一張臉,貝齒咬著勺子,委屈無比。“阿傾,你欺負人家。”
鳳傾老臉一紅,好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