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憐卿按照慣例,在宮中設宴,與臣同樂。大臣們皆帶著家眷進宮赴宴,年輕的小姐們各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就算不能嫁給皇上,能嫁給心儀的年輕公子也是好的。
追雲、追月隨侍君憐卿身後。他特意召她二人入宮,除了可以多瞭解一些鳳傾的事情以外,也算是為了成全自己的下屬。
藍衣和追雲之間的糾葛前後進行了一年多卻始終沒有個結果,饒是君憐卿看了都替他們著急。他深知兩個人相愛不能相守的苦,所以,他希望自己身邊的人不要在情字的道路上徘徊太久。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至於追月,君憐卿則有些哭笑不得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當雲護法從冰國回來見到追月的時候,第一句話竟然就是:“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吃幹抹淨了居然敢給我逃跑?你當我是什麼?!”
不得不說,這句話的含金量還挺高的啊。
宮宴難免有些枯燥,君憐卿意興闌珊地坐在那裡,一人低斂眉眼喝著酒,對於那些歌舞一概沒有興趣。大臣們大多為鳳傾的“惡名”所震懾,倒是不敢再提什麼納妃之事。可是偏偏有人不想宮宴就這麼平淡下去。
一名大臣的女兒跳完一支舞,磨磨蹭蹭地就是不肯返回座位。她站在那裡,目光痴痴地凝向首座之上的帝王,再看向君憐卿身側空著的位置的時候,眼神卻陡然間變得陰毒無比。
君憐卿雖沒有抬頭,卻仍舊感覺到了這不善的目光。他不由得皺起眉頭,黑眸裡溢滿不悅。
久病初愈的李安澤對君憐卿的心思可謂是懂得不少,哪怕是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也可以揣測出這位年輕帝王的喜怒哀樂。他不滿地看向臺中央那個一副深閨怨女模樣的女人,不屑地撇撇嘴。
這些個庸脂俗粉,怎麼敵得過他們英明偉大又霸氣側漏的皇后娘娘?也難怪皇上登基這麼久,目光從不曾為別的女人駐足過!
“臣女慕蓮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齊慕蓮輕咬朱唇,對著君憐卿盈盈一拜,語調嬌柔如黃鸝婉轉。
這齊慕蓮的父親乃是以為剛剛從地方擢升上來的官員,對於鳳傾只是聽聞未曾眼見,所以便想趁著這次宮宴,讓自己的寶貝女兒露露臉。
慕蓮?明眼人一聽,便明白了這其中的門道。
君憐卿眉頭皺得更緊,他微微捏緊了手中的酒杯,然後啪地一下子擱置到桌上。那聲音夾雜了內力,在場的每個人本就凝氣屏息,如今聽得這突兀的聲響頓時個個噤若寒蟬。
皇上生氣了!
眾人頓時用一種很不滿、很不屑的眼光看向齊慕蓮,都是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害得他們又要經歷一次膽戰心驚的噩夢了!這朝堂上下誰不知道,皇帝寵妻如命,對於所有膽敢宵想後宮的女人,從不會心慈手軟。
你說憐香惜玉?不好意思,咱們的皇帝陛下從來就不知道那四個字是怎麼寫的!當然了,除了面對咱們偉大的皇后娘娘的時候。
齊慕蓮被君憐卿突然的舉動給嚇得臉色微白,好一副弱不勝風的嬌柔模樣,那搖搖欲墜泫然欲泣的樣子,是個男人見了,怕是都會恨不能抱在懷裡好好心疼一番。只可惜,她明顯是用錯了物件。
殊不知,君憐卿最是討厭這種虛偽做作的女人。他無視齊慕蓮楚楚可憐的眼神,冷聲道:“誰準你用慕蓮二字了?”不但衝了他的名諱,更是與蓮妃的名字一樣!慕蓮!木蓮!他掩在衣袖中的手下意識地緊握起來,眼底的殺意漸漸瀰漫。
齊慕蓮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她不過是小地方來的,何曾見過這等場面,一時間竟只是站在那裡哭泣不止,先前偽裝出來的端莊大方統統被拋諸腦後。
齊健眼見著自己的女兒出師不利,反而觸怒天威龍顏,趕緊從位置上連滾帶爬地跑到齊慕蓮身邊,急急地跪下:“臣有罪!臣罪該萬死!皇上饒命!”
“既知自己罪該萬死,朕又為何要饒你性命。”君憐卿坐在那裡八風不動,眼底的神色幽暗難辨。
齊健語結,額頭的冷汗一個勁兒地往外冒。他原本還想著父憑女貴,誰曾想竟將自己推到了這般狼狽的境地。他不停地重重地叩首,“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君憐卿心生煩躁,看來有關官員的選拔擢升系統也需要好好地改造改造了。他望著下面不停磕頭的齊健,對這場宮宴已經完全地喪失了興趣。
慢慢回過神來的齊慕蓮見自己的父親如此這般,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竟然驀地大聲說道:“臣女自小便名叫慕蓮,並不知道自己這個名字有何不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