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儀行事果決,不打算做的事就絕不會做,哪怕她印象中的易又晴絕不是卑鄙之人,但不代表她背後的瑤華宮不會想要從她身上謀取什麼。
她只剩下不到兩年時間,如果找不到藺如霜口中的無相山,連性命也保不住,不能再多管閒事了。
因而,鄭長老甫一到達,長孫儀便找了個最近的藏身之處,將陣盤一擺,施動隱靈訣,隔開了外界的探查。
易又晴開啟法器行雲傘,信手一拋,繪著浮雲紋路的法器瞬間放大數十倍,流轉出淺淺金光,形成一個巨大的護罩,牢牢護住了傘下的人。
“蕭道友,你是在找什麼嗎?”
注意到蕭秋水心不在焉的狀態,易又晴笑意溫柔地道:“有鄭師叔在,他必然逃不了的,蕭道友請放心。”
“沒什麼。”蕭秋水回過神來,垂下眼:“此事還需多謝易道友。”
要不是易又晴開口,鄭長老還不是特別樂意出手,顯然,瑤華宮還是有些芥蒂的。
只是那個人,是早就離開了,還是……?
罷了。
蕭秋水收回目光,不再關注。
不過她不關注,不代表別人會不感興趣。
“這裡似乎有交戰過的痕跡?”易又晴順著她方才尋找的方向細細看去:“還殘存著些……很令人舒服的靈氣。”
“或許吧。”蕭秋水應道:“先前可能也有落單的修士。”
她並不希望被易又晴知道自己是被個煉氣期修士救走的,連蕭庭二人她也未曾透露。
這件事除了冥妄,誰也不會知道——而冥妄,也必死了。
聽到蕭秋水這麼說,易又晴猜到什麼,也不再追問。
前方兩人打的天崩地裂,各自手段齊上,以蕭秋水易又晴二人的神識尚能抵擋的住他們交戰時的威力,因而也未曾遠離,能如此近距離地觀摩元嬰修士以上對敵的手段,對她們來說也是一個機緣。
元嬰與出竅之間雖說只差一階,但除劍修外,元嬰之上每一階都是天壤之別,何況鄭長老已是出竅後期,對上一個方結嬰不久的魔修,在一出手時就註定了結局。
不過幾息,就見冥妄倒飛數十丈遠,倒在碎石間,奄奄一息。
“哼。”
鄭長老神念一動,眨眼來到冥妄身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袈裟著身的魔僧,鳳目一眯,就要抹去他的生機。
“等等,”心知性命難保,冥妄做著最後的掙扎:“我……可以告訴瑤華宮、一個躲避天雷劫的……”
鄭長老遲疑片刻,然而下一刻,一道華光瞬至眼前,隕滅了冥妄生機。
“你!”
留在他睜大眼睛裡的最後影像,是一張溫柔秀美的容顏。
易又晴無奈地嘆了口氣:“身為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躲避天雷劫聽來誘人,但是若連直面天罰的勇氣都不能有,又如何證得大道呢?”
鄭長老不妨易又晴先她一步下了手,哭笑不得:“又晴,你當我會中他的計不成?”
“自然不是,”易又晴搖搖頭:“師叔向來睿智清明,但此人是魔修,詭計多端,又晴一時心急,還請師叔不要怪我。”
“再者,”她頓了頓,望著蕭秋水笑道:“能看到他死不瞑目的模樣,也好教蕭道友出一口氣。”
蕭秋水愣了愣,皺起眉,心道難怪這易又晴能交遊廣闊,又如此受瑤華宮重視,光憑這面子功夫就是別人學不來的。
她淡淡道了聲“多謝”,便不再說什麼。
冥妄躲避天雷的方法,之前在場的眾人心中多少已有猜測,他們各自的念頭雖未曾出口,但保不準就有人想要嘗試。
然而易又晴一番話,便教幾人都心中一凜,不敢輕易再涉及此法。
眾人遠去,誰都沒有發現,在冥妄神識消散之前,一道黑光不知不覺地遠遠遁走,卻在遇到一團紫色火焰時,被一口吞噬了。
唯有易又晴轉過頭,若有所思地往那個方向望了一眼。
她耳際,長墜著的碧色水滴漾出輕柔的弧度。
這正是被長孫儀扔出去放風的紫火,她想著反正這小傢伙是天地火系靈氣匯聚生成的靈物,大多修士根本察覺不到它的存在,一直在她丹田裡鬧騰不是事,乾脆放它出籠子自個兒玩。
察覺到青檀山重新恢復平靜,長孫儀這才露面,她摸了摸在手掌心打滾的紫火,嘆了口氣:“我要走了哦。”
紫火捲住她的手掌,似乎在留戀,長孫儀虛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