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離恨天眼底緩緩溢位水色,悵然嘆道:“兩情相悅,又能長相廝守,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事。我希望,你和辰兒可以得到這樣的幸福。”
這一刻,他眉間沉積的,是幽蘭從未見過的滄桑和孤獨,以及,深藏於其下的悔恨和渴望。
“這段時日在楚國,我聽說過不少關於復活九州公主的傳言。公主她……還有醒來的希望麼?”
幽蘭滿懷希冀的望著離恨天,這一問,不僅為了面前為情所苦的青衣劍客,更為了九辰。
離恨天神色忽轉悲慟:“這些年,我試了很多方法,都沒有成功……也許,是她自己不願醒來罷……”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從離恨天口中聽到這個訊息,幽蘭依舊忍不住有些失望。這些天,她一直在派暗探蒐集關於九州公主西陵語的訊息。據說,當年九州公主遠嫁巫國,半途上是因為聽到雲國世子云意遙戰死的訊息才墜水明志。
若是連死而復生的雲意遙都喚不醒九州公主,這世上,只怕也再無第二個人能喚醒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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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第 200 章
臨近三更; 越女關內外卻亮如白晝。
城門樓上; 熊暉虎背熊腰、按劍立在正中央; 兩旁是埋伏在牆下隨時待命的弓弩手。城門樓下; 隔著十丈距離,五萬淮軍和三萬巫軍無聲的對峙著。
空氣凝滯在一起; 沉沉壓下; 彷彿一根緊繃的弦,只待那輕輕的一撩撥; 便會斷裂。
巫子玉身披紫甲,握韁坐於馬上,身後一面高大的楚旗迎風招展; 眼中; 是幾近瘋狂的強烈恨意。
在看到巫子玉的那一刻; 巫王胸口一陣窒痛,只覺周身血液都沸騰賁張了起來; 隨時可能將血管撐裂。他很憤怒,並且憤怒得幾乎要喪失理智。
“畜生!”
巫王目眥欲裂,從牙縫中擠出兩個陰寒至極的音節; “哇”得吐出一口黑血,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竟險些栽下馬。
他無法忍受; 他敬若神明的兄長; 在異國他鄉; 落得如此慘烈下場。他更無法忍受,身為人子,巫子玉竟罔顧人倫,泯滅人性至此。生父被楚人梟首,他竟還在為楚人賣命,可惡,可恨,可悲!他們巫氏一脈,男兒個個都是錚錚鐵骨,怎會出了這麼一個不爭氣的東西!
聽了這聲斥罵,巫子玉毫無羞赧,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挾劍指著巫王,神色陡轉陰厲:“是你!他的不幸,全是因為你!他本應坐在那個位子上,接受群臣叩拜、百姓稱頌,而我,才是獨一無二的巫國世子。可他卻拱手讓人,甘心做個奴才,他是這世上最天真最可笑的傻瓜!”
他扭過頭,看玩物似的看著遠處城門樓旗杆上掛的黑點——那顆乾癟得已經辨不出本形的頭顱,笑出了眼淚:“你知道,他是被誰害死的麼?”
巫子玉往前傾了傾身子,眯著眼睛,認真的問。他用一種類似於戲謔的眼光看著巫王,像是想到了極好笑的事,從喉間發出一串笑。
“是你的好兒子、楚王的好外孫,巫子沂!他為了向楚王表忠心,設計殺我不成,反而殺了你的兄長。巫啟,這筆賬,我看你怎麼算?!”巫子玉嘚瑟的吹了聲口哨,極滿意巫王瞬間僵硬的臉,笑得前仰後合。周圍的淮軍將領見狀,亦跟著鬨笑起來。
晏嬰離得近,見巫王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口角又有黑血溢位,急道:“王上莫聽他胡說八道!”
子彥悄悄驅馬上來,亦道:“父王莫中了楚王的離間之計。”
“兒臣懇請父王立刻下令攻城,奪回商君首級,為商君報仇!”
巫王眉峰痛苦的擰在一起,捏緊韁繩,憤怒至極、失望至極的死盯著巫子玉,嘴唇顫了又顫,一個「殺」字,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
這畜生死不足惜,可他,卻是巫商在這世上最後的血脈。也是,他唯一毫無忌憚的寵了十多年的孩子。
他知曉,巫商臨死前最後的遺願,一定是保住這唯一的血脈。
兄長為他,犧牲了高貴的身份,犧牲了無上的尊嚴,犧牲了自己的一生,他如何忍心讓他九泉之上還不得安寧。
不料,他煎熬間,城門樓上忽然想起古老悲壯的衝鋒號角。
“巫啟,今日我便要把你欠他的,一分不少的討回來!”巫子玉舉劍高呼,率先打馬衝了出去。
因佔了這個先機,淮兵氣勢頗高,眾將無比焦灼,聚到巫王身旁,齊聲。,勸道:“王上,文時侯認賊作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