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分裂時,延氏曾同時為數國效命,為了保證圖譜安全,才造出了喚龍刀。據說,那刀上刻著一行字「唯君王可見」。”
“屬下的意見是,立刻將此事回稟王上,由王上定奪。”
子彥目光一閃,沒有說話。
血鳳敏感的捕捉到這位閣主的態度,皺眉問:“難道,閣主另有看法?”
子彥垂目,輕笑道:“我只是覺得,以延氏少主的心計,他留在延氏背上的,未必是真正的破雲弩草圖。貿然稟告父王,未免冒失。”
血鳳微有不悅:“那依閣主看,他何時才會拿出真正的草圖?”
子彥沉眸:“還要再等等。”
“等?”血鳳哼道:“當日,說延氏少主會把草圖留給其他人保命的是閣主,現在,他果然把草圖刺到了延山背上,閣主卻又說這是圈套。莫非,閣主根本就不想王上得到這張草圖?”
子彥冷冷一笑,未置一語。
四人憤憤不甘的從帳內出來,血狐目露精光,道:“大哥,他此刻倒是擺出了閣主架子,咱們可如何是好?”
血鳳沉吟道:“按原計劃,直接稟明王上,請王上定奪。”
夜裡,訓練結束,眾人用完飯後,都早早酣然入睡。延陵依舊挑燈坐於案後,對著黑沉沉的夜空發呆,不知在想什麼。
臨近三更時,帳門忽然被風吹起一角,枯坐燈下的延陵毫無預兆的栽倒在案上。
九辰本是閉目躺著,聽到動靜,手中寒光一閃,帳內唯一的一盞油燈被滅掉。
離恨天悄無聲息的飄入帳中,攜起昏迷的延陵,黑暗中,回首,深深的看了眼身後的黑衣少年。
這是療傷的最後一夜,也是最關鍵的一夜,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九辰會意,閃身出帳,先擊暈了蟄伏在外的兩名影子,才敢往兵器庫方向去追離恨天。
帳內,本已「酣然入睡」的巫子玉緩緩坐起身體,他慧黠莫測的眼睛,掃過身旁空空如也的兩個床鋪和那盞被熄滅的油燈,慢慢浮起一絲深笑。
三更將盡時,新兵營兩名新兵突然失蹤的訊息傳到了鷹擊將軍的大帳裡。
事出突然,鷹擊將軍立刻派人四處搜查,天色矇矇亮時,一隊士兵,終於在一處山谷裡發現了九辰和延陵的蹤跡。
中軍帳內,兩個少年跪在地上,對於昨夜的去向,皆是閉口不言,鷹擊將軍大怒,正要以軍法處置。帳外,忽然傳來一個溫潤聲音:“他們是跟我出去的。”
一襲白衣翩然而入,卻是子彥。
鷹擊略一皺眉:“公子這是何意?”
子彥輕施一禮,從容道:“昨夜,我奉列將軍之命,去對面山上的倉谷營同管事交割糧草事宜。誰知,竟在營中迷了路,幸好遇到這兩位小兄弟,我才懇求他們帶我去倉谷營的。不曾想,山路遙遠,竟害的他們觸犯營規。若要責罰,在下願替他們承擔。”
鷹擊召來副將一問,找到九辰和延陵的那處山谷,果然是往倉谷營的必經之路。
他若有所思的望著對面的白衣公子,一時間,竟有些分辨不出,子彥話中,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但此時,是真是假,也並不重要了。
面具下,鷹擊緩緩勾起唇角,道:“既如此,本將就不重罰了。各去檮杌營領二十鞭子,再到校場集合訓練。”
“是!”
東方初白時,子彥回到王使帳中。
帳內的金衣男子,正握著一根竹條,負手沉思。
見子彥回來,他轉身,神色略帶凝重的道:“王上密旨,今年生辰,要在軍中組織匠人以良兵神器祭爐神。王駕,已從滄冥啟程。”
子彥神色一變,下意識,緊緊攥住了袖中玉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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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緩兵之計
巫王一路輕裝簡從,午時將盡,就抵達了威虎軍駐地。
列英得到訊息,早早就率眾將於山谷外相迎。不曾想,巫王只簡單詢問了幾句軍務,連午膳都沒用,就直接命車駕轉往新兵營。
戰馬蕭蕭,鼓角錚鳴,一面面黑龍旗於長空中獵獵飛舞。
校場上,金戈相交,殺聲震天,五百餘名新兵分作十組,正一手持劍、一手持盾,井然有序的進行實戰操練。
巫王策馬巡視一圈,揚鞭指著校場方向,朗聲笑道:“這才是我巫國男兒該有的氣象。鷹擊,你果然沒讓孤失望。”
陪駕的銅面將軍微微側首,雙目間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