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就像是傳說中禁咒發動時的威力。接著他們頭頂的天空便出現了這個極為奇怪而不詳的巨大眼球。
——然後她所有的艦艇便都被籠罩在瞭如有實質的陰影之中。
那隻眼球明明什麼都沒做,但是那種壓迫感和不詳的感覺卻是如此的明顯。
她本能地就像把目光移開——但是那東西卻緊緊攫住了她的目光,根本讓她無法分出半分神來。
接著她便感覺到自己動了起來。
她的目光終於從那眼球之上挪開——但是那眼球的存在卻彷彿已經深深地刻在了靈魂之中,注視著她,悄無聲息地迫使她遵循著“主人”的意志,按照它的旨意去行動。
瑪哈感覺到自己走到了控制檯前,接通了最主要的那個銅管:“準備……”她聽到自己說,“準備奧瓦……”
——不!
瑪哈狠狠咬破了舌尖,將最後那幾個音節給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血腥味與疼痛一同傳來,她終於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可腦海中的那個眼球卻沒有消失——它似乎也沒有重新控制她的意思,只是瞳孔的部分微微變細了一點,就像是一個人眯起了眼睛那樣,透著一股難言的傲慢與嘲諷。
“休想。”她說,“不管你是什麼,休想左右我的意志。”
“但是這恐怕已經由不得您了。”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瑪哈不用回頭,都知道來的到底是誰。
不過是幾艘浮空艇的距離,哪怕再多的護盾,想要攔下柱之導師果然還是太天真了一點。
“莫比·迪克——”她問,“你想做什麼?”
“不是我想做什麼,”柱之導師微笑,“我的意志無關緊要——您的意志也同樣無關緊要——這裡所有人——船上所有人的意志都無關緊要,我們只需要一個意志,一個首領就夠了。”
“你說的是我們頭頂的怪物?”瑪哈面色冰冷,“你叛投了這個深淵的怪物?”
柱之導師雙手交叉在胸前,朝著天空中的那物鞠了一躬,然後轉向瑪哈。
他的神色看起來十分平靜,可只有瑪哈知道,那眼中蘊藏的是怎樣的狂熱——就如同此刻頭頂的天空一般,翻湧著可怕的、沉黑的顏色。
當他放下手的時候,瑪哈突然注意到了他左胸上那暗紅色的、張開的眼球的圖案,然後曾經含糊不清的解釋,彷彿在瞬間都有了答案。
注意到大公主瞬間僵硬的神色,柱之導師笑得更加親切了:“如您所見,這便是我所一直侍奉的主人。”
“你所謂弗萊德曼的意志呢?”
“在這點上,”他說,“我從未向您撒過慌。”
很多聽聞過眼魔的傢伙,以為祂的眼睛不過是攻擊的武器,卻極少有人知道,祂的眼睛中的秘密和威力遠遠不僅於此。
巴洛爾之眼。
——不,不應該叫巴洛爾之眼。
莫比·迪克比誰都清楚。
這隻眼睛曾經屬於那個足以讓深淵和安吉利亞一同顫抖的人物,屬於那個從未停止過影響深淵、影響安吉利亞的、兩個紀元以來最偉大的法師,屬於那個被稱之為洞察過去、現在與未來的唯一的存在。
納森·弗萊德曼。
“準確來說,這偉大之物應當稱之為弗萊德曼之眼——而祂的意志,便是弗萊德曼的意志。”
第234章 副歌
瑪哈的思維絕對不算遲鈍,但即使如此, 她依然用了不少時間消化柱之導師的話。
哪怕現在有人告訴她, 早就已經消失在了歷史中的弗萊德曼已經活了過來, 都不會比對面法師的話讓她更加驚訝。
她早就知道, 法師塔極為崇拜弗萊德曼, 甚至到了狂熱的地步——但是她沒有想到,他們會追尋弗萊德曼的“幻影”直到這個地步。
“這算什麼弗萊德曼的意志?”她說,“這就是深淵的魔物。”
不過她的話顯然無法給柱之導師帶來一絲一毫的動搖。
“你們什麼都不懂, ”莫比·迪克說,“也什麼都看不見、記不得——甚至除了弗萊德曼的規則、弗萊德曼的名字,你們甚至有想過‘那位導師’為什麼會消失嗎?他最後去了哪裡?”
“大|法師的行蹤本來就……”
“本來就沒有人能監控一位大|法師的行蹤對嗎?哪怕最後不知所蹤也沒誰會感到奇怪——也許是隱居起來,似乎很符合一位傳奇人物的結局對嗎?”柱之導師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