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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兒,一時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

事情剛傳出去的時候,謝家便收到了訊息。謝景行連灌三杯涼茶才勉強壓住火氣:“豎子欺人太甚!”

現在對女子名聲雖不是特別看重,但是若一個女子和一個男子的故事傳得滿城皆知……歷朝歷代也沒聽說那女子還能在除了那男子之外另擇良婿的。

當時事情還沒傳開,謝景行當即就要命人掐斷流言,旁邊的謝雲崖卻阻了他:“且慢。”簡單道,“既已傳了出去,便堵不住了。自古以來,流言最難平息。”她眸光一轉,見謝景行眉峰緊鎖眸光憂意深重,不覺莞爾,“兄長擔心我?”語頻寬慰,“大可不必。”眉梢微微一挑,帶出的風流意氣更勝男兒,“我本便未打算嫁人。”

謝景行不贊同看她:“那便由著安陽王壞你名聲?”倒是沒對她“不嫁”之言發表什麼意見:十四娘被堅持不婚的叔父自小教導,耳濡目染之下,說不婚他半點不意外。

謝雲崖便又一笑,是教人不自覺屏息的姝麗豔絕,眼底冷意卻直刺得人骨子裡發顫:“急甚麼?他又還有幾天得意日子可過。”

事情的發展略有些清奇。

人們對牛郎織女類的故事似乎一直有著別樣的偏好。安陽王是情深不悔的牛郎,謝雲崖便是深愛著牛郎、卻迫於某種原因不能回應的織女。什麼原因呢?當然是見不得小情侶幸福恩愛的王母。

——而深居簡出、在百姓中名聲不顯的謝清,在故事中,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出任了那個惡毒無比、阻攔牛郎織女相愛的……王母娘娘。

王三郎第一次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足足愣了有半柱香。回過神來爆發出的笑聲驚天動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邊笑一邊撫掌,眼角細紋都藏不住了,“謝明華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王百川在一旁看著他爹笑得喘不過氣來,貼心地給倒了杯水放王三郎手邊,自己退出去關了門,去尋謝景行。

“我說這事兒你謝家都不管的?”王百川斜癱在謝景行塌上,萬分稀罕,“這可不是你謝家的作風。”

謝景行看王百川一眼:“坐直了說話。”對他問的問題並不接茬。

王百川懶洋洋翻個身,在謝景行微嚴厲的目光裡不情不願爬了起來,哼哼唧唧:“又不是在外面,哪兒那麼多規矩……”不等謝景行說什麼,趕緊轉開話題,“知道外面都傳成什麼樣兒了嗎?”就謝家這兄妹倆對他們叔父伯父的敬重程度,知道外面說的那些,還能坐得住?

謝景行的確不知道。

他和謝雲崖上次說完之後,對這些傳言就完全沒再投以關注——要忙的事兒多著呢,直接命下面,關於此事的傳言,只要不過分的,不必特意上報。

要說現在這個傳言,既沒有“小兩口人約黃昏後”,也沒有“謝家娘子已然珠胎暗結”,的確算不得過分。

——可是!誰也沒說過普羅大眾的想象力這麼具有發散性啊!

王百川笑得那叫一個欠:“下次見到謝家叔父,我可得當面問問。”他咳嗽兩聲清清嗓子,有模有樣板起了臉,“謝世叔,您為何竟要如此殘忍棒打鴛鴦?可是孤身多年,故而見不得小輩們婚姻美滿,鶼鰈恩愛?!”語調之不平諷刺,不知道的還真要當他是在為“小兩口”打抱不平,演技可說是相當到位。

因被拿來開玩笑的是自己最敬重的叔父,故而明知道王百川這是說笑,謝景行也不大能接受。眉頭一皺,正欲斥他一句,豈料門外傳來一道聲音。

“王小郎君想問某何事。”那聲音冰寒涼徹,並不如何嚴厲,低低緩緩,甚至是有些悠然的,“不妨現在便問罷。”

王百川一瞬間臉就白了。

#在背後拿人玩笑的我被正主抓個正著!#

王百川回過身去,房門無聲開啟。門外男子身披玄色繡暗銀紋大氅,臉色是不見血色的蒼白。神情淡淡,目光投在他身上,其間冰冷肅厲讓他瞬間冷汗出了滿身。

王百川掐一掐手心,勉強回神,強笑著和謝清問了好,匆匆告辭,好歹沒露怯,出門上了車便軟倒下來,躺牛車上大口喘息半天,扶著車上小几爬起來坐好,腿還發著軟。回去後小半年沒敢再上謝家的門。

謝清自入了冬便沒怎麼出過房門,簡直是個恨不得冬眠的架勢。市井傳言入不得他耳,謝景行謝雲崖又不會拿這個去惹他煩憂,是以這事此前他竟是當真並不知情。

此時知道了,便問謝景行一句:“此事因何未決。”

王百川走了,謝景行留下來一人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