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見她這般目無尊長的,如今真的是越發的驕縱了,大抵是以為自己一定能進王府,故此連您都不放在眼裡。”
孟文娘一面說著,一面淡笑著打量跪在地上的孟毓曉,嘴裡到沒停著:“這還沒進西王府呢,便如此目無尊長,日後進了西王府,也未必能將孃家看得多重吧?”
“她敢!”老夫人立馬接話,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孟毓曉,說話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看來是真的被孟文孃的幾句話帶動了情緒,“只要她一日還沒出嫁,她便一日是孟公府的姑娘,便要受孟公府的家規管束!”
“石榴!”老夫人說完,大聲叫了石榴,“去請家法來!”
孟毓曉心下頓時一怔,孟公府的家法,她才受過一次,是在趙氏的小黑屋裡,後背上的傷口如今結著痂,還沒有完全恢復,聽到老夫人要請家法,孟毓曉立馬便想到了那種火辣辣的疼痛感。
“老夫人,三姑娘她……”石榴也遲疑地看向老夫人。
“你也不聽我話了嗎?”老夫人氣急地瞪了一眼石榴,一反常態地怒罵了她一句。
石榴趕緊低頭,收了後面的話,抿抿嘴,便灰溜溜地轉身往外走去,還未走遠,便聽到她在外頭說:“請太太安。”
趙氏過來了,孟毓曉在心裡鬆了一口氣,暗想著救自己的人終於來了。
不一會兒,便見趙氏帶了人進來,除了趙氏身邊的翠竹,還帶了於嬤嬤和巧雲進來。
趙氏進屋之後,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孟毓曉,便先給老夫人請了安。
老夫人如今正在氣頭上,看誰都不太順眼,只是抬頭掃了一眼趙氏,不滿地說:“你來做什麼?”
趙氏倒是候著臉皮笑了笑,隨即說:“媳婦聽說妹妹帶著芙蓉丫頭回來了,想著有些日子沒見,便特意過來看看。”
“勞嫂嫂費心了。”一旁的孟文娘接了一句話,連身都沒起。
趙氏微微瞥了一眼孟文娘,便又淡定地將目光移向老夫人,又是一拜,“媳婦方才進來的時候遇到石榴,說是要去請家法,多嘴問一句,這家法是要懲罰誰呢?”
“三丫頭,目無尊長,頂撞長輩,我想著請家法教訓她一番,不可以麼?”老夫人也不傻,見到趙氏身後的巧雲和於嬤嬤,便知道趙氏是特意趕來救孟毓曉的,故此直接將趙氏放在了敵對的一面,對她說話也十分的不客氣。
趙氏頓時皺眉看向跪在地上的孟毓曉,厲聲訓斥道:“三丫頭今日是魔怔了麼?平日裡不都是好好的,怎麼今日跑老夫人這裡來撒野了,當真以為自己能進西王府,又有王爺身邊的嬤嬤護著便可以有恃無恐的是吧?”
孟毓曉聽著趙氏的訓斥,慢慢地揚起了嘴角,趙氏的這一番話,看起來句句都是在訓斥自己,實則是句句表明孟毓曉如今的特殊身份。
果然,老夫人一聽便皺了眉,擰眉看向趙氏道:“你剛才說什麼?什麼王爺身邊的嬤嬤?”
不及趙氏回答,站在後面的於嬤嬤便上前一步,朝著老夫人淺淺服了一下身子,“奴才乃西王府管事嬤嬤,見過老夫人。”
趙氏靜靜地等於嬤嬤行完禮,才輕聲說:“說起來都怪三丫頭,平日裡行事低調,回府這些日子也沒表明身旁嬤嬤的身份,還得我們還以為只是秀女坊跟回來的教習嬤嬤,若不是於嬤嬤今日來找媳婦表明身份,三丫頭怕是要瞞著我們好一陣子了!”
老夫人的神情頓了頓,西王府是什麼地方,西王府的一條狗,都要比孟公府的人精貴上好幾倍,何況還是一位為管事嬤嬤。
“嬤嬤當真是在西王府裡當差的?”老夫人又問了一遍。
“奴才自不敢說謊,奴才先前是伺候王爺起居的,因著三小姐要去秀女坊,王爺擔心她人生地不熟的,又無人照拂,才遣了奴才過去。”於嬤嬤沉穩地答著話。
孟毓曉都抬頭詫異地看了一眼於嬤嬤,先前雖然知道她是王爺派來的人,卻也只當是王爺隨意挑了一個人,卻沒想到還是伺候過王爺起居的。
自古奴才都是離著主子越近的,地位便越高,所謂照顧起居,基本都是統管了,就好似石榴、翠竹一般的,但人家是照顧靜西王的,地位自然不一般。
孟毓曉現在忽地有些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感覺於嬤嬤身上的氣勢同王爺有些像,這日日在身旁伺候,耳濡目染的,能不像都奇怪。
老夫人臉上的神情又變了變,頓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講目光轉向跪在地上的孟毓曉,輕聲道:“地上涼,三丫頭你且先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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