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承認紈絝了。
郭滿終於閉了嘴,趙煜卻緩緩牽起嘴角。
過於豔麗的容顏讓他笑容格外不懷好意,若非知道他與周公子摯友,光憑他這笑,都能嚇得人將他趕出去。趙煜過來,徑自在耶律鴻方才坐過的位置坐下。一隻胳膊撐在桌案上支著下巴懶懶一抬眼,面上笑意忽地一滯。
郭滿眨了眨眼睛,斜著眼睛看他,不知道他又怎麼了。
“哎喲,博雅餵了你什麼?”趙煜驚住了,狹長的眼睛上下打量起郭滿,“這才兩個月不到吧?就養得這般壯實了?”
……什麼壯實,你才壯實!
郭滿很生氣,她這叫壯實麼?明明只是漲了點肉而已!
“不過壯實了也好,至少看著好多了。”哪裡是好多了,根本是好看了!
郭滿抿著嘴,沒說話。
然而絲毫沒覺得自己說錯話的趙小王爺面上一幅嘖嘖稱奇似的又打量了郭滿一遍,心裡卻並不覺得意外。俗話說美人在骨不在皮,真正的美人,便是骨形生得好。這瘦猴子當初雖頗有些傷眼,骨頭卻美得恰到其份。
不過再美也開不得玩笑,趙煜收起了口花花,又揪著郭滿背後說他壞話之事。
“……那小王爺到底要妾身如何?”她真是服了,明明本著一張高貴冷豔的臉,這南陽王府小王爺怎地就這般小心眼兒?他跟她家美人是真摯友?假的吧!
“本王是個實在人。”
趙煜食指在桌案上敲了敲,眼瞼低垂,上翹的眼角平地生出幾分妖嬈之氣:“弟妹若是誠心誠意道歉,本王自然不會計較。”
郭滿立即誠心道歉:“妾身錯了,不該與人閒話……”
“哎,光一句話就完了?”
所以這是敲詐吧?郭摳摳拿眼瞧著她,心中隱隱鄙夷。
於是硬邦邦地砸出去幾個字:“妾身沒什麼錢。”
趙煜冷不丁被噎個半死。
“所謂誠心致歉,本王以為,投其所好便是誠心。”趙煜一面被郭滿這異於常人的思維給弄得接不上話,一面又非達到目的不可,“弟妹覺得呢?”
郭滿狐疑地看著他。
“本王不才,幼年嗜甜,至今也未曾改掉。”趙煜乾脆說得直白,拿眼睛挑著郭滿。
懂了,郭滿點點頭,“既然如此,妾身自當誠心致歉。”
見她點了頭,趙小王爺心裡舒坦了。
嗜甜的人就那麼點執著,若嚐到了什麼可口的吃食便非要吃到膩歪方可罷休。否則一直吊著,抓心撓肺的,當真十分惱人。彈了彈衣袖,他慢條斯理地起了身,“那就有勞弟妹了,為兄這就告辭。”
郭滿起身送了他一小段,趙小王爺滿意地結了賬,拍拍屁股走人。
趙煜的話雙葉也全聽見了。此時與自家主子面面相窺之後,低低地感嘆一句:“原來南陽王府小王爺跟咱們姑爺的性子一樣,竟也嗜甜呢!”
“這大約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吧……”
剛感嘆完,屋外走廊上傳來腳步聲。雙喜引著掌櫃的上樓,身後跟著三四個小廝,特地搬來酒樓十多年的賬冊。掌櫃的將賬冊全呈上去方不卑不亢地跪下,給郭滿請安:“東家,學生陳元見過東家。”
對於‘學生’這個自稱,郭滿有些好奇,於是便多嘴問了一句。
這一問之下,行事作風頗有些書生做派的陳元,其實就是個秀才出身。
陳元是慧明十三年的秀才,晚了郭昌明三年。聽說一次論詩會上,因緣巧合地兩人因一首詞結實。至於陳元一個秀才為何自降身價來豐悅酒樓坐掌櫃的,其中緣由,郭滿是沒什麼興趣知道的。
先是翻看了近幾個月的賬冊,到底是讀書人出身,賬目清清楚楚,沒什麼可疑問的。又聽陳元言簡意賅地總結了近十年的賬目,大致沒有大差錯,郭滿便決定去下一家。
臨走之前,打發了雙喜去辦事。
玲瓏繡莊隔著這裡四條街,若是不穿巷子走捷徑,馬車過去也得一個時辰。
可走捷徑有走捷徑的難處,必定要經過一家公主別院。別院是惠明帝賜給河洛公主的及笄禮,佔地約三四個院落的大小,就在前有一條巷子裡。河洛公主久居深宮,除了偶爾微服私訪,平日裡甚少來別院歇腳。但為表示對惠明帝心意的珍重,河洛公主的別院一直有侍衛把守著,不許人走動。
若是馬車過去,只是路過的話,說不得也會被攔下來。
但周家不是一般人家,不知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