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不得。眼看著某處撐起一團,周公子整個人僵硬了。
久久聽不到回應,石嵐心裡正奇怪。就聽頓了好一會兒,自家公子的嗓音頗有些壓抑的沙啞味道:“你且先去跟胡大人傳話,我梳洗一下,片刻就到。”
石嵐只覺得耳廓一麻,不自在地揉了揉肉耳朵應了聲。
南蠻路途遙遠且兵禍甚多,此次出行,周博雅所帶的人員並不多。因著沒料到郭滿會隨行,倉促之間,帶來的侍女除了雙葉丹櫻兩個,就幾個外院伺候的粗使婆子。索性周公子也不必侍女貼身伺候,婆子送來熱水,他自己便能梳洗。
吩咐婆子去備水,石嵐轉身出了院子。
兀自平靜了片刻,將腹下那股洶湧的衝動壓下去,周公子深深吐出一口鬱氣。明明溫香軟玉抱在懷,這丫頭卻跟防賊一樣防他,周博雅覺得自己都要成聖了。慢吞吞地下榻,他到底沒忍住,低頭在郭滿唇上狠狠偷了口香。
郭滿被他吸吮得唇上一疼,翻了個身便也睜開了眼睛。
抱著枕頭迷迷糊糊地坐在榻上,她抓著頭髮問周博雅這麼早要去做什麼。周公子如今習慣了郭滿追問,邊梳洗邊言簡意賅地把苗女抓到的事兒說了。郭滿這一聽那苗女抓到了,心裡一激動瞌睡蟲全跑了,扔了枕頭便說要跟去看看。
“都是男子,你去了作甚?”
郭滿下了榻,趿著鞋子噠噠走到屏風後頭。看著周公子衣衫半敞,不禁瞪大了眼睛:“……什麼去了作甚?自然是去看熱鬧啊!”
想她多年來看小說鍛煉出來的敏銳嗅覺,昨日那個胡大人一說,郭滿就直覺這裡頭有貓膩在。在這沒娛樂的封建社會,郭滿覺得自己縮在後院裡,人都快待得傻了。正巧她兩輩子都沒見過真能使蠱的人,實在好奇,就很想去看看:“曹校尉後宅的那個啞女,隔空都散發出一股濃濃的蓮花味兒,你不覺得嗎?”
周公子直覺這‘蓮花’不是什麼好詞:“……什麼叫蓮花味兒?”
“就類似於你這種啊!”
“嗯???”
郭滿圍著他轉了一圈,像故意吸什麼氣兒似的吸了吸鼻子。須臾,嘿嘿一笑:“天生一張良善溫柔的臉,其實一肚子壞水。”
周公子:“……”
“不過夫君你比她好多了,她白蓮,你黑心白蓮,”郭滿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我這個人膚淺得很,就喜歡白蓮花。嗯,至少白蓮花大多長得好看。”
“……”
默了默,周公子不自覺地摸摸自己的臉,低頭對上郭滿一雙澄澈的眼睛。他驚覺最近臉皮不如以前滑嫩,於是定定地看著自己這膚淺的小妻子,郭滿也瞪大了眼看他。
僵硬地放下手,他於是默默走到郭滿的梳妝檯前,對著瓶瓶罐罐左看右聞。
郭滿不明所以地跟在他屁股後頭打轉,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伸著脖子問:“找什麼呢?”
“……你上回非要給為夫抹臉的脂子呢?”
“啊?”
周公子轉過身來,寡淡著一張俊臉,淡聲道,“許是這西南的氣候古怪,為夫今日起身,忽然覺得臉有些皴。”
郭滿指著其中一個白瓷翁。
周公子開啟,乖乖地抹在了臉上。
南蠻這兒偏遠,素來沒那麼多京城裡的規矩。郭滿難得對苗女感興趣,周博雅自然不拘著她,便帶著郭滿一起去了。
小夫妻倆到的時候,胡霍的大嗓門吵得震天響。
苗女不願給沐長風解蠱。這個叫霧花的苗女,說什麼也不願給沐長風解了蠱。
郭滿進來的時候,就見那半人半鬼的霧花坐在角落,雙手雙腳被綁,一幅非暴力不合作地閉著眼睛。胡霍氣得要命,鬍子都要歪了。可偏偏又顧忌著沐長風沒醒,還指望苗女能解除苗蠱。哪怕苗女的態度不尊重,他不敢傷她分毫。就弄死了就沒人救人,這般憋屈著憋屈著,胡霍這個暴脾氣,整個人跟點了火的炮仗似的一碰就炸。
曹展的臉色也十分難看,但並未為難霧花,只陰沉著一張俊臉一言不發。
郭滿跟在周公子身後進來,就看到地上碎了一地的瓷片。刺鼻的藥味兒從那瓷片冒出來,瀰漫得整個屋子都難聞。侍奉的丫頭跪在角落裡,滿屋子戰戰兢兢。
她左看看右看看,就見周公子先是去看了眼沐長風。
沐長風還在昏睡,胡霍這麼大的嗓門吵吵,他也沒有清醒的跡象。周公子眉頭蹙得快夾死蚊子,想了想,喚胡霍與曹展一起出屋子說話。主人都走光了,角落裡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