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來,那小太監見了趙菁,急忙告罪道:“讓姑姑久等了。”
趙菁便問道:“怎麼回事兒,到現在才來。”
那小太監微微擰了擰眉頭,沒敢說啥,倒是身後的杜太醫開口道:“武安侯老夫人過來了,正求著老夫過去給他們家的表少爺看病,老夫讓她先進宮求太后娘娘的懿旨,沒有太后的懿旨,老夫也不能隨便出宮看診的。”
太醫院的太醫不少,尋常侯門公府的人帶著家主的官位名帖都能去請,可唯獨兩位院判是隻給太后和皇上兩人看診的。若要請得他出馬,除非要讓太后或者皇上下旨。
趙菁一聽這話,便估摸著不是小病,況且說的是表少爺,那可不就是齊家的那一對雙胞胎中的弟弟齊嘉寶嗎?
“敢問杜太醫,武安侯家的表少爺生的是什麼病症?”
在醫學不發達的古代,無論是什麼病症,對於小孩子來說,都是天大的病。
“聽陳太醫說,似乎是痘疹,只是老夫尚且沒有瞧見,不敢下定論。”
趙菁一聽是痘疹,心也漸漸變得沉重了幾分,在古代痘疹可是天大的病症,弄不好是要交代小命的。趙菁依稀記得周旭起痘的時候,太后娘娘急得連遺照都立下了。
“杜太醫,既然這樣,您先去武安侯府,我這就回御書房,去請皇上的口諭,皇上不過就是染了些風寒,您再隨便指派一個太醫過來就好。”趙菁心裡著急,徐老太太是個沒主意的人,她都親自來太醫院了,也不知道那孩子病成了什麼樣子。
況且齊家如今只有那麼兩棵苗,若是出了差錯,徐老太太豈不是要哭死了。
杜太醫原也是求人心切的,見趙菁這麼說,便拱手道:“那老夫替武安侯老夫人謝謝姑姑了,她一個老人家跑來我們太醫院哭,老夫也看不下去。”
趙菁心中好笑,老太太果真是哭了。不過也難怪她,這個時辰皇帝才下朝,她若是去宮門口遞牌子等著太后娘娘召見,然後再下旨請杜太醫過去,少說也要下半晌的事情了,小孩子家可是耽誤不起。
此時此刻,徐老太太正坐在太醫院的正堂裡擦眼淚,張媽媽陪在她的身邊,也是一臉愁容。按規矩老太太應該穿上了誥命朝服,去宮門口遞了牌子,等著太后娘娘召見,然後下了懿旨,再過來請杜太醫上門看診的。
可徐老太太看見病得沒有一點兒聲響的齊嘉寶,早已經亂了方寸,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便帶著她往太醫院來了,哭了也不知多少眼淚,總算求動了杜太醫,說等他進去給皇上看完診的時候,向皇上請個恩旨,跟著徐老太太往武安侯府走一趟。
沒辦法,誰讓這太醫院雖然人多,可當年為皇上治好痘疹的,就只有這位杜太醫了。
張媽媽看了一眼掂著腳坐在靠背椅上伸著脖子往外看的徐老太太,上前勸慰道:“老太太放心,杜太醫說了會跟我們回去的,你好歹坐一會兒,喝一杯熱茶,從昨兒晚上到現在,你老還沒閤眼呢。”
徐老太太聽了這話,期期艾艾有掉下兩顆金豆子來:“平姐兒就剩下這兩個孩子了,我要是連這兩個孩子都帶不好,我將來死了怎麼到地下去見她啊!”
老太太一傷心,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嘴裡嘰嘰咕咕的,也不知道在嘮叨些什麼,惹得太醫院裡當差的小太監們都忍俊不禁了起來。徐老太太這時候哪裡管得著別人這麼看她,倒是張媽媽覺得有些不自在,只小聲勸慰道:“老太太,這兒不是自個兒府上,您好歹收著點,給侯爺留個面子。”
徐老太太一聽這話,頓時就收住了哭聲,用帕子壓了壓眼角道:“你說的對,不能讓別人笑話咱侯爺。”
正這時候,太醫院門口的簾子一閃,杜太醫從外頭走了進來,看了一眼眼淚還掛在臉上的徐老太太,笑著道:“老侯夫人,咱們走吧,別耽誤了孩子的病了。”
徐老太太立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心裡卻多少有些奇怪,便問道:“皇上到底龍體哪兒欠安了,怎麼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您就回來了。”
杜太醫一邊整理著藥箱裡的東西,一邊道:“路上遇見了皇上身邊的菁姑娘,她心善,說給您老人家請旨去了,讓老夫先去侯府看看。”
張媽媽聽說是趙菁,喜得眉梢都挑了起來,一疊聲道:“菁姑娘可真是我們府上的貴人,這回可多虧了她,老太太咱快走吧。”
趙菁又在宮門口等了半盞茶的時辰,便瞧見小太監領著小杜太醫過來了。小杜太醫是杜院判的兒子,子承父業,如今在太醫院裡當值,也給皇上請過幾回脈,是個妥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