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這下反倒好奇了,忍不住問道:“下人怎麼說她閒話來著?”
這些話老太太不問,張媽媽自然是不敢說的,如今在老太太跟前最得用的人是韓媽媽,自從徐思勝死後,張媽媽便主動的退居二線了。
可如今老太太問了起來,張媽媽便也一五一十的相告了:“還不就是嫻姐兒身世上頭的事情,當初也不知道怎麼就傳了出去,如今府上的下人那個不知道她生母是那樣的人,當著面沒人說,私下裡卻說的不好聽。”
徐老太太雖然不喜歡徐嫻,可她如今覺得徐嫻長的像徐思勝,等於是承認了徐嫻是自己的親閨女,便開口吩咐道:“你是府上的老媽媽了,又是專管使喚下人的,要是聽見有奴才這樣背地嚼主子的舌根,就該拿出管家媽媽的氣派,把那些人數落一頓,若是不聽,便直接送去莊子上,一了百了了。”
徐老太太這兩年被孫玉娥哄的團團轉,家裡的事情基本上也都不管了,張媽媽哪裡能料到她會說這些話,一時喜從心來,忙一個勁應道:“既然老太太發話了,那我可真就要整治整治幾個專會嚼舌根的老刁奴了。”
☆、第009章
外頭的雪停了,趙菁坐在議事廳裡鋪著灰鼠椅搭的官帽靠背椅上,下頭踩著腳爐,手裡還捧著個青銅手爐,正怔怔的看著外頭幾個婆子在院子裡掃雪。
那樹枝上雪被風一吹,一塊塊的落下來,砸在了地上便碎了一地。前幾日的忙亂過了,趙菁很少有這樣悠閒的時候,想著再過兩個月,她從宮裡出來了,還有大把悠閒的時光,便連心裡都是暖和的。
宮裡宮外,家裡家外的,哪個地方都不容易。趙菁雖然也明白徐嫻的苦處,想著在這樣的大家庭裡討生活也確實不易,可終究還是對她今兒早上沒有能說實話耿耿於懷。
再深想想,又覺得是自己多事了,在宮裡的時候,趙菁早就練就了一套充耳不聞的神功了,哪怕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不公事,她也照樣能當作看不見一樣。是非兩個字在心裡明白就好,場面上要的,到底是明哲保身的功夫,她也是閒著蛋疼了,竟管起了別人家的家務事。
趙菁想到這裡,便悠悠的嘆了一聲,想著等這個差事完了,她也好進宮交差了。
正這時候,忽然有幾個小丫鬟從外頭經過,嘴裡嘰嘰喳喳道:“後花園掃雪的那兩個婆子,也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兒,莫名就被綁了,說要攆到莊子上去,老太太身邊的張媽媽親自吩咐的,你說奇怪不奇怪?”
趙菁自是沒聽見這些,卻被門口那兩個掃雪婆子給聽見了,便拉住了那兩個小丫鬟問道:“哪兩個婆子被送到莊子上去了?”
那小丫鬟便神神叨叨道:“就是後花園的那兩個粗使婆子,一個姓馬的,還有一個好像姓丁,我也不清楚!”
“知道為得什麼攆走的嗎?”
“這哪裡能知道,我遠遠得不敢過去,就瞧見一群人拉拉扯扯的把這兩個婆子給捆走了,按說她們兩個平時做事還算利索的,只是話有些多,總愛囉嗦幾句。”
那掃地婆子一聽,頓時挑了眉梢,好奇問道:“難道是說咱死去的侯夫人的事情?”
小丫鬟沒聽懂這話,也好奇問道:“死去的侯夫人有什麼事情,媽媽你也說給我們聽聽。”
那婆子見她竟然不知,便揮揮手道:“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也學著嚼舌根做什麼,仔細你娘知道了揭了你的皮。”
那兩個小丫鬟原就是被拉住了,這會子聽她們這麼說,也懶得理會,只拉著手一壁走一壁道:“好你個媽媽,瞧我以後還告訴你這些!”
只等那兩個小丫鬟走了,方才在一旁聽了半日的另一個婆子也神叨叨的開口道:“怎麼,你也知道咱死去侯夫人的事情?”
那婆子嚇了一跳,急忙捂著另一個婆子的嘴,瞧著四下無人,門口的那簾子又蓋得嚴嚴實實的,這才小聲道:“這你可不能亂說,我也是聽廚房裡的劉家嫂子說的,說咱侯夫人才過門幾天,就喜歡吃酸的,讓廚房做了好幾次酸湯蘿蔔,且一應的葷腥都不碰,怎麼送進去的就怎麼端出來!”
趙菁也是因為在椅子上坐得有些累了,正打算要出去溜達一圈,誰知才走到門口就聽見了這兩人的話,嚇的只急忙就停下了腳步,稍稍往門邊上靠了靠,貼著牆繼續聽那兩人說話。
“阿彌陀佛,這話你也敢亂聽,聽了居然也敢亂說出來,你這豈不是說,咱侯爺帶綠帽子了?”
那婆子正說的興致昂揚的,誰知另一個婆子卻不領情,還數落了她一頓,頓時心裡就